可是窦寻如奇迹般地打开他车门那刻开始,他身体里停滞多年
他是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徐西临轻轻地握住他手,转过身来:“豆馅儿,看这。”
窦寻飞快地抬眼看看他,浓密睫毛很快又把目光压下去,似乎有些无措。
他从小就不怎正眼看人,而竟没因为这个挨过揍,大概全仰仗祝小程给好相貌,他耷拉着眼皮时候纵使脸桀骜,也都被俊美沉静遮过去,让人不忍心苛责什。
徐西临就靠在余晖遍布阳台上轻轻地亲吻他,没什意味,都是触即放亲吻。
天宋连元只是进门放个东西,窦寻就看得出来他跟徐西临定是很亲近,亲近到大概能代替徐西临所有失去、和至今缺席亲人。
徐西临油得滑不留手,而事到如今,他油嘴滑舌却万万吐露不出句“是认真,这次你相信”,只好开玩笑似在地灿烂橙子里说“跟他出个柜”。
徐西临渐渐不嬉皮笑脸,神色宁静地看着窦寻,轻柔地把自己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然后不客气地按着窦寻胸口,把他推到边:“不干活就躲开,别在这碍事。”
窦寻呆若木鸡地看着他把滚得到处都是橙子捡回来,熟练地将漏底箱子重新折好,又挑个圆润个大拎到厨房,利索地切成六瓣,回手递过来:“吃去吧。”
窦寻仿佛从头到尾毛都被顺过来,里出外进地跟着他,然而跟来跟去,却发现对方没有动手动脚意思,还被莫名塞嘴吃,他郁闷地把那盘橙子接过来随手扔到边,然后从身后搂住徐西临。
窦寻有动不动,忽然有点想哭,满腹五味陈杂委屈。
是那种被娇惯孩子做错事,像往常样乞求原谅,却没有得到时那种委屈。
徐西临本来有点紧张,这会面对窦寻,忽然就放松,因为发现剥去精美包装,这个人成熟很多身体里,装还是他们家以前那根无理取闹棒槌,这根棒槌曾经漂洋过海,游到很远很远地方,差点就湮灭在无边勾连大陆与风浪重重海洋之中。
想起这个,徐西临就心口疼。
说来也奇怪,窦寻不在那些年,他似乎也没觉出什,日子该怎样过就怎样过,也不显得比别人痛苦到哪去。
乍暖还寒,徐西临早早换掉毛衣,薄薄外套下面只有层蒜皮样轻薄衬衫,轻轻碰,就能抵达他单薄胸口,这次,没有隔着厚厚毛衣和坚硬后背,也不是窦寻自己错觉,他清楚地感觉到徐西临心跳声,企图把那跳动窝在手里,十指下意识地缩下。
他像个犯错不敢进门孩子,渴望地看着徐西临,又有点迟疑着不敢动。
好半天,窦寻才不踏实地解释说:“那天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其实……”
他莫名词穷,低头把脸埋在徐西临脖颈间会,然后总算想起台词。
窦寻说:“……不是在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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