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久留。”外婆说,“爸爸活六十岁,妈妈活七十岁,都超过他们。”
徐西临勉强笑下:“过去人寿命短,您怎也得活到百才对得起二十
他匆匆赶往医院,看见大帮老头老太太正围着徐外婆转,见他来,都七嘴八舌地跟他说话,吵得他头昏脑涨,所幸被护士股脑地赶出去,这才从医生嘴里听明白——老人骨头脆,摔跤不得,骨折。
“这里还长骨刺,”医生拿着片子指给他看,“做手术也可以,但是以后可能还会长,病人年纪太大,最好还是保守治疗,以后别让老人走太远路,回去给她置备个柺杖之类……”
徐外婆在旁边听见,小声地抗议:“不要那个,那个拿起来就不好放下。”
医生都笑:“那就别放呗,您这岁数拄拐多正常啊,怎,以后还打算要跑马拉松啊?”
徐外婆就闷闷地不吭声。
然随着隆冬降临同逼近。
徐西临在临近考试周时候才心烦意乱地翻开崭新课本,震惊地发现自己这个学期都在无事忙,居然没正经念过几天书!
他只好挤出时间,跟罹患拖延症晚期网瘾少年们起住进通宵自习教室,开始天学习“二十个小时,个学期学习俩礼拜”临时抱佛脚。
他每天在通宵自习教室里待着,困得受不就趴下眯觉,第二天六点半回他没正经住过几天寝室洗漱,出来吃个早饭,接着又扎根在自习教室里,这没白天没黑夜地熬大半个月,熬完丧心病狂考试周,徐西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他累得走路发飘,正想打辆车回家,忽然接个陌生电话。
电话里有个耳朵不太好老大爷冲着听筒嚷嚷:“哎……你是那个苏文婉孙子吗?”
徐西临安抚她几句,给她办各种手续,还请好护工,足足半天,才算都办妥当,完事,他屁股坐在边椅子上,累得麻木。
徐外婆孤独地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头发散乱,首饰都摘,脸色苍白,挂满皱纹,冲他招招手:“来。”
徐西临搬着椅子靠近她床边:“刚才给小寻打电话,他会就过来,们俩轮流陪着您,还有护工,躺躺就好……您也是,比划比划就行呗,又不上台,教那卖力干嘛?”
“老呀。”徐外婆跟着他话音说,然后她抬起手,比划下自己太阳穴,“黄土埋到这里。”
她以前从不肯承认自己老,这是第次当着他面说这种话,徐西临:“您说什呢!”
徐西临有点懵,心里纳闷:“苏文婉是谁?”
下刻,他蓦地反应过来,以前在外婆身份证上看见过这个名字。
徐西临:“对对,是,您好。”
“哎呀,孩子啊,你快过来趟吧,你姥姥今天在活动中心这教他们走步,不小心摔……”
徐西临脑子里“嗡”声,漂浮脚步陡然落地,放下电话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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