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寻以前觉得举世皆蠢货,唯他独明白,从来没有过这种凡人危机感。
直到他仅仅是因为“本科学历不够”六个字,简历就无数次石沉大海时,“明白”二十年窦寻才知道,他自己也是万千蒙昧凡人中个,还是个不怎讨人喜欢凡人。
当他长大,既不神,也不童……
六年前压着不让他跳级老师苦心,窦寻至今才明白,可是已经有点晚。
大概是这段时间思虑太深,当天晚上回家,心里从来不存事窦寻破天荒地做个噩梦,他梦见徐西临结婚,娶个裹得活像个木乃伊样看不清脸女人,两个人木然地站在起,怎看怎不喜庆,吴涛当司仪。窦寻心急火燎地冲上去,还没等他开口,吴涛就露出那天烤串时猥琐而充满暗示嘴脸,鄙夷地看着他笑。
开始有点发苦。
窦寻对着新通知发会呆,他还没理清自己到底要继续学业还是找工作,他们就开始逼着他往前走。窦寻长到这大,还是第次尝到“被时间推着走”滋味。
窦寻想起徐西临每每闲聊时候,说要赚多少钱,明年要干什,后年要干什,毕业以后要干什,有时候还会捎带脚地给他也规划条听起来简单易懂路,每每被他不屑地否决,可原来他只会否决和挑刺,到现在都没有自己套想法。
窦寻在这个蝉鸣声声夏天里,顿悟般地意识到自己幼稚——徐西临原来直在想方设法地迁就他、照顾他,包括感情和未来。
男人之间,彼此照顾、眷恋和保护同时,不可避免地也会有点或明或暗攀比。
周围面孔模糊人全在看着他笑,徐西临也在笑,梦里徐西临不知怎想不开,梳个上发油小分头,把自己打扮成经典得汉*形象。笑起来不像他自己,倒有点像窦俊梁。
窦寻心口像是被冰砖堵上,他越来越喘不上起来,快被憋疯,挣扎半晌,猛地睁开眼……发现罪魁祸首是徐西临条横过来胳膊压住自己胸口。
窦寻长长地吐出口气,把他胳膊挪开,心却还在剧烈地鼓噪,梦里悲愤逡巡不散,窦寻回手把空调调低两度,然后借着室内微光偏头打量起熟睡徐西临——
还好,还是年轻英俊张脸,点也没有窦俊梁油头粉面。
窦寻神经病样钻进徐西临被子,确认什似伸手搂住他,他手劲太大,勒得人不舒服。徐西临睡太死没醒,无意识地挣动开,自己滚出被子
平时,这点小攀比毫无存在感,只在窦寻从来跋扈自信被小小打击后,才悄悄冒出头来。
徐西临照顾并没有让窦寻觉得很甜蜜,他心里反而升起股前所未有恐慌。
这个守财奴终于发现自己金库大门居然没有上锁。
窦寻想,如果有天徐西临累、烦呢?
如果有其他人喜欢徐西临,也不用他迁就,也不用他照顾,从来不惹他生气……那自己凭什能留住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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