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她留下,他又做不主。
徐西临:“阿姨,快开车,得下车。”
杜阿姨晃着他手说:“孩子,可怜啊,孩子!”
徐西临经历这年到头事端,渐渐不觉得自己可怜,只是觉得自己很弱小。他身边好像有串漩涡,把他亲人、朋友起卷走,而他居然无能为力,只能束手旁观。
他抽出自己手,总算在列车员关车门之前下车,还被急急忙忙列车员推把:“广播那多遍都没听见吗?”
,她把行李收拾,外婆卧室空出半。她回老家车票已经订好,直就压在客厅茶几下面。之所以走得这急,是因为学生快放暑假,火车票已经开始紧张。
外婆叫徐西临给她包个红包,像女儿远行样,拉着她手絮絮叨叨,从车上要注意看管行李、小心扒手,说到回家以后要叫小辈有营生,靠着拆迁活不辈子……恨不能将她下半辈子都点个题。
难为她个不闻窗外事老太太,居然能说出那多嘱咐。
杜阿姨说:“婶,回去,就要看人家脸色过。”
然后她就哭。
徐西临在站台上踉跄两步才站稳,感觉自己双脚刚落地,那火车就叹口气,不堪重负地开走。
这整天,徐西临先是考理科综合和英语,晚上又送杜阿姨,晚饭基本没什心情吃,整个连轴转。回程上出租车,他就开始靠着窗户打盹。
窦寻因为知道自己不会说话,怕多说多错,晚上没敢吭声,这会发现他睡着,窦寻抬起只手,几次三番想把徐西临搂过来,可是比比划划半天,还没找到手落脚点,他们就到家。
徐西临在车上眯觉,回家反而不困,习惯性地想去二楼起居室拿书包写会作业,结果发现书包挂在墙上,
杜阿姨年纪很小就出来讨生活,没受过什教育,跟外婆这多年,点熏陶都没得到,哭起来依然是呼天抢地,涕泪齐下,嚎得非常不优美,她还把外婆手攥出道白印。
告很多次,终有别,她就边走边哭。徐西临叫辆出租车,跟窦寻起替她扛行李,把她送到火车站,杜阿姨路哭会停会,跟徐西临说两句闲话,闲话里又不知牵扯到哪段回忆,想起哪段前途未卜,悲从中来,接着开闸泄洪。
到车站,窦寻在站台上等着,徐西临就帮把她行李扛上车放好,掏出自己身上最后张面巾纸给杜阿姨擦脸,火车广播开始提醒送亲友下车,可是杜阿姨拉着他手不让走。
徐西临不想让她走,他也看得出,杜阿姨是不想离开他家。
她在城里,卖自己力气,家人起居都由她来安排,干活拿工资,腰杆是直。回家,她就成无所事事乡下老太太,还得伺候家人起居,非但没有工资,弄不好还要仰人鼻息。因为家人,运气好就是无价,运气不好就是无价值,得看情况,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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