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仅是那样。就好像……”她犹豫
下，因为她觉得羞耻。羞耻于她对曾经帮助过她
强化人产生想法，而他现在就睡在她家客房里，就在楼下。“好像……”她继续说道，同时在心里咒骂着自己说出这些话，“好像他不把
们当人。”
“实际上，觉得他是把们当人。”内勒阴沉地笑笑，“但这也是让人不安原因。他只是把们看作人类而已。不是主人，不是他所有者，只是人类。”他转过头看着她，轻微地动下，“你们雇用那
多强化人，他们也这样吗？不是。强化人是忠诚，这是他们特性，也是他们工作方式。你不需要费心说服他们或哄骗他们，也不必担心他们感受——”
“对他们并不刻薄。”妮塔打断道，感到阵愤怒。
内勒坚持说：“不是说这个。你还记得和他起生活时光吗，在沉城时候？认为他以前就是这样。现在可能更明显些，但那时已经是这样。你只是不习惯。他没有改变。只是在这里，他显得很突兀，因为你在自己家里通常是有掌控感。”
妮塔不爱听内勒话。“并不控制员工。”
妮塔半夜突然惊醒，心怦怦直跳。她梦见天上有火焰倾泻而下，正如图尔所描述那样。导弹，成百上千导弹从无人机上砸落，迅疾而下，他们家族岛屿全烧起来。切都在燃烧：她自己、她父亲、她兄弟姐妹、她员工……
她犹豫地伸手摸摸内勒肩膀。“你醒着吗？”
“嗯。”
月光下，他拆船时期留下文身在他脸上显得怪异可怖。
“很担心。”她说。
内勒翻个身，看着她。“你当然控制员工。忠诚誓言和驯化就是控制手段。你对强化人很好，但他们不是人类。他们并不要求得到人类待遇。他们不会像人类那样提出要求……”他耸耸肩，“但是，图尔会。”
妮塔摇摇头。“不，不是那样。”
内勒讽刺地看她眼。
“不仅仅是这个问题，”她纠正道，“承认这很让人不安，但问题不止于此。瞧瞧他能做什，瞧瞧他是怎挑衅们。他不仅仅是个独立强化人。他自己都说，他是个行走策反者。”她停顿下，“他肚子怒火。对于所有发生在他身上事情，他都想复仇。他还想为所有跟随过他人报仇。们甚至无法找
内勒握住她手，他们手指交扣在起。“你觉得你爸爸会再次去追杀图尔吗？”
“觉得他做不到。你也看到他什样。”
有时候，说出她感受和担忧，甚至承认她失败，是很容易。而现在，她发现很难说出那些她害怕说出话，很难说出那些她担心内勒会因此鄙视她话。
“他让感到害怕。”她终于说道。
“确实，他很快。而且如果他能笼络另家公司强化人……”内勒吐出口气，“恐怕他就强大得无法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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