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情绪比大家想象更激动。但是他说不下去,因为就在他把音量提高到自己极限,说出以上两句时候,没有任何人停下脚步,就连刚刚似乎必须从他身边经过人也跳着脚绕开。好像不是太阳,而是钱老师话烫到他。换句话说,那些贯喜欢看热闹人竟然无人在这关键时候围观下。
像皮球碰到手指粗钉子,钱老师比他预想更虚弱,似乎种突如其来疼痛攫住他,他歪倒在老赵身上,如果不是老
。过很久,从指缝里向窗外张望,好像死神必然在窗口显形。什也没有,老样子,于是他睁开眼睛。
没那可怕,冷静下,冷静下,们再想办法。老李也过来劝他。几个人想合作把他拉起来。但钱老师力气惊人,完全不像个身患癌症以及七十出头老人。大家放弃拉他,他倒又自己挣扎着起来,冲出门,去偏房拿到农药,拧开瓶盖放在左手上,右手端着药,慢慢往嘴边凑。
三个人时惊慌失措,连连惊叫。
好,老赵先冷静下来,他站起身,走到钱老师跟前说,们按你计划走,如果你觉得现在到镇上去是好主意,们听你,们到镇上去趟。
这个时候,们不应该再玩花样。老李说。但是,钱老师那不管不顾样子,着实把她镇住,她把反对话吞回去。
炙热太阳穿越门窗,把火样温热空气引到屋子里,每个人脸都因为热气显得肿胀下垂,点儿没有办法讲究,他们张开嘴大口地喘气。他们带着股子执拗精神冲出门。无遮无拦堤坝热得像个蒸笼。这靠着江边小岛,按理说还没到最热三伏天,可是隔着鞋子都能感觉到脚心有火在烘烤。扬起灰尘里也有股烧焦味道,路边狗尾巴草个个耷拉着,恨不得弯到沟里去。四个人摇摇晃晃地往镇上去。没有帽子,没有伞,每走步都似乎消耗着全部能量。路上谁也没有心思说话。
钱老师带头,老李走在最后。路上,钱老师频频回头,但是老李安慰他说,不会逃走,你不会再看到跟你们对着干。
没还出大望洲,他们衣服就湿透,他们眼睛都被汗水糊住,谁也顾不上别人,都低垂着头,眯着眼,张着嘴,大口喘息。
终于到镇子上,他们找块空旷地方停下来。这是个环形广场,四周拦着铁桩子,广场中心是带花纹地砖。他们走到正中间。四个人朝着四个方向。孙老善瘫坐在地上,劝大家先喘口气,再提“喝药”事,但是钱老师用目光制止他。他把农药拿出来放在自己面前,清清嗓子,开始讲话——
父老乡亲们,们现在想说件事,们要讨个公道。你们看看,们个个七十多,辛辛苦苦养大儿子女儿,结果呢,他们把们遗弃,不管,不问,让们在这里等死。那们现在就死给他们看,死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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