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万不得
官,点儿好处都没有。
对,是没有,可是许多人想干都没干上。钱老师说。
关于自己年轻时事,孙老善讲完这件就不再讲任何事。可是老李却盯上孙老善讲这个姑娘。她连串地发问:她手脚都是怎断?找过她那个男孩之后就没再来过吗?她后来到哪里去?她现在怎样?
开玩笑,老赵说,三十多年前,从四川到安徽就相当于现在从中国到美国,三十多年前们连收音机都是稀奇货。
大家都说你心肠好,菩萨心,讲公道,看来不全是真。老李直以来都那样温和、那样顺从,可现在,她像是吃枪子样直盯着孙老善发难。
那天夜里,天气仍然很热,就连窗户吹进来风都像是在火里烤过遍,天上星星若无其事地悬在天上。因为今年瘟疫导致大量工厂停工,路上行人稀少,多少年都没有机会看到星辰竟然重新在天上闪烁。星光之下是荒凉树林,不紧不慢坍塌路面,随随便便生长野草。年轻时候之所以能够忍耐下去,是因为没有见过高达二十多层房子,没去过电影院,没见识过时速三四百公里高铁,没有去过能摆百桌大饭店,没有看到过百米高大佛。现在,这切都见识过。见识过东京巨蛋、上海外滩、南京总统府,看到过机器人扫地,如今这地方实在毫无吸引力,天天,对每个人都是煎熬。
到七月十八日,那天是星期六,其实星期几对他们意义不大,老李独自去镇上,他们知道她没有钱,但是假装这不是个事。他们幻想她会带回些吃、手纸、蚊香,甚至啤酒或者西瓜。当然这些只是心里愿望,最终什也不会带回来,因为她银行卡上什有效数字都没有,就跟块塑料没有区别。
但是,快到中午时候,老李回来。她满头大汗,拎着个塑料袋。进门打开,大家挤过去看,果然是肉、土豆、米和盒蚊香。这真是太出乎意料,三个老头儿都像孩子样笑起来,他们大胆地问她到底从哪里弄来,当然他们很怕听到个次性答案,比如,捡张票子,或者突然发现口袋里还有张票子,他们更想听到个有奇迹答案。
但是没有。
老李说,她卖掉枚戒指。本来就不值钱,是当年结婚时小陶买给她,跟耳朵上耳环样,也是老银,有个识货给她百块,当然肯定不止这个价,但是也没什可惜,吃饭比那些东西重要。而且,她身上还有样东西更值钱。她不是指耳环。耳环是婆婆给,不值多少钱,但她永远不想摘下来。她小心地从屋里拿出来样东西,是条铂金手链。这是叶子给买,六十岁生日时候,她说,妈妈,每年生日都会给您买点儿纪念东西。后来,她又给买条珍珠项链,还有次生日买个小按摩仪,专门按摩肩膀和后背,可是留在日本没有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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