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你是哪个？孙老善居然听见
，他转过头来看着老赵。渐渐地，脸上露出喜悦之情——这个表情在这次见面
十几天还是第
次出现。就好像没有任何忧虑，没有任何不舒服，没有出过远门，没有到达老年，也不像故意装出来样子，是那种真正无事身轻，安享晚年平和老人。他微笑着伸出手，和几个老朋友握过，又连声向屋子里深处招呼，让人送茶来。
几个人闷声不响地把孙老善扶上楼休息——除楼上，又能去哪里呢？
孙老善睡着之后，三个人坐在厨房里叹气——厨房挨着后门，后门开着，有点儿风从外面吹进来，缓解午后窒息闷热，像是要打雷，可是太阳仍然很辣，门缝里株小草被晒蔫巴。
孙老善这睡就是足足个钟头。钱老师和老赵分别上来查看，回来时候都说他是正常睡着，不是昏迷。基于对老头儿们不信任，老李也上去查看次，果然有沉沉鼻息，偶尔还会咂嘴，像是在吃好东西。
三个人像坐在探监室外样坐整整个钟头，甚至不敢站起来走动，好像走动都会加剧某些坏格局。其间，钱老师不停地从手机上看新闻。他们最想看到是这种病（毫无疑问是种病）被正式承认、宣布，或者已经有专家在研究疫苗，拿出医治方案；最不济也希望其他类似事情正在大规模发生，z.府正在准备临时安置点，把这些无人认领老年人集中在起，抽血——如果DNA失效，使用测谎仪，电视或网上招募证人证词等系列措施。过去年，全世界经历瘟疫、地震、大火和洪灾都是百年不遇。今年全世界日子都难熬。想想去年，
们还是要什有什。猪肉吃得起，从上海到南京个多钟头就到，千多块就能坐飞机去趟海南，孩子们都有工作。孙小林饭店生意火爆，包间个星期前就预订出去，哪想到短短个月，开除百多个人。判断是，孙小林连面子都不顾，那定是经济真要完蛋。
生病家人不给治？老李问。老李很少主动问三问四，但是他们都说，她也不阻止。可这次，她认认真真地问孙老善。
孙老善说，你说什？
在问你刚才说什？
什也没说。
你说你当生产队长时候见过有人生病不给治事。
顿顿，也许怕大家误会他幸灾乐祸，钱老师说，是盼望孙小林生意好起来。富人变穷最多没有肉吃，穷人再变穷，就是吃不上饭问题。
他继续说，这个国家问题还很多，认识历史问题、与外部世界对话
什？
钱老师和老赵也纳闷，怎秒钟之前话就忘记。
什？孙老善抬起茫然眼睛，他紧接着问道：你们都来啦？什？轮到钱老师茫然不解。
孙老善说，稀客，自从离开大望洲们老兄弟见面少面。
老赵放下碗。他看着钱老师说，糟，孙老善得老年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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