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也是颠三倒四，他用手摸
摸嘴唇，好像那里发麻，失去控制；孙老善更是扯着嗓子叫；老李发现是他
助听器没电，急中生智，她拿起桌上笔想把事情经过写出来。警察刚刚用过笔，她
握上就不出油，不得不改用嘴巴说。但是，她嘴巴也不怎
利落，比平时迟钝许多。她甚至不能准确地说出自己生日。他们都没能第时间准确说出自己生日。他们用得最多词是“古怪”“见鬼”“撞邪”……钱老师反而是其中最冷静最具智慧个，他最后总结说，像是有只手在搅动他们生活，破坏这个世界秩序。他汗衫上全是汗渍，跟他文绉绉用词不匹配，可是没有发生戏剧性效果，他们说每个字都被当成耳旁风。警察觉得智商受到侮辱之后，开始想办法赶人。
警察先拿纸让老人们写家人电话号码。不出所料，没有个能打通。他们上网去查辖区内养老院——附近登记在册养老院都没有丢人。他们想查看这些人身份证件，说出数字都查不到信息。在他们要求下，警察拿来被褥、热水、痰盂和充电插头。警察希望他们早点离开。他们同意，条件是警察帮他们每个人开张证明。
证明什？
证明
们精神正常，记忆正常，腿脚好使，对人友善，总而言之，是正常人。
这种证明只有医院才能开。
可是们没有医保，钱也不多。
他们要求打乱警察计划。那些警察有着受过高等教育后才有淡定和聪明，也有着不同寻常隐忍愚弄能力，但此刻，他们明显感到疲倦，难以集中精神应对。他们出去商量阵，决定派辆警车把他们送到任何他们想去地方。证明可以开，却不能盖公章——因为管公章人下班。如果你们不要，明天请示领导——领导不定同意，所以条件就是，要现在拿着证明走人，要在派出所坐着等夜。
警察连哄带骗地把他们拉到江边镇，放下，车门嘭声关上后，车子飞快地逃走。四个老人用手机电筒照着脚下，向黑漆漆、墨水样黑大望洲摸去。乌云遮蔽月亮和星星，他们行走在泥地上，听脚步声片，听脚步跟地面摩擦，慢慢地，跌跌撞撞地，渐渐甩掉那积聚起来寻找真相信心，每个人都像老十岁，再看，又像变得更小——小得像孩子样懵懵懂懂，毫无主见，什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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