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定面色涨得通红,他手缩回来,但是不知道放到什地方去,他离儿子这近,能感到儿子碗里热气冲到自己眼前,儿子还是没抬眼皮。
是爹呀。他有点生气,脸色很不好看。
儿子吃完稀粥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去时候,跟保姆告别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笑。此刻这笑容对孙老善来说极其残忍和毒辣。你这个混蛋。他声音凌乱而微
孙老善站在楼梯口朝楼上喊:小林,小林!
没有动静。他明明看到小林车在院子里,他应该在家。奇怪,这年轻耳朵就不好使?孙老善微笑着,像他贯那样慈祥地笑着上二楼,敲敲儿子卧室门,没有动静。他下楼来到院子里。院子里拴着条狗。狗见到他,也没像往常样凑过来。他又往后院去,以往保姆总是喜欢坐在这里玩手机。
门把手握不住。
他试又试,还是握不住。这时,他看到儿子从楼梯上下来。他急步朝他走来,却也不招呼,从他跟前晃过去,随便拉,就打开他刚才怎也握不住门。
小林,小林!他呼喊着,呼喊着,整个身躯突然蜷曲起来,胸口有什东西压过来。
膜,看不真切,让他心急。他差不多咬牙切齿,赌咒发誓,说自己没得老年痴呆,他手上拿着个塑料袋,袋上写着“合肥仁康”。谁都知道仁康是精神专科医院。钱老师说,是去开高血压药。警察们修养算不错,直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钱老师长着双红通通手,他紧张时候会把手放在胸前,两只手来回搓,越搓越红,使人不得不分神去看他手。终于等到他们似乎相信他时候,电脑又来捉弄他,网上竟然查不到他户口信息。你身份证号码报错,警察说,你再想想。更糟糕是,他说得越多,头疼得越厉害。他声称头疼时候,警察们开始心照不宣地对视眼。现在,说什都没有用。
他出警察局,坐到个候车亭木凳上,这个时候,就剩下部手机,他拨通孙老善手机。
家门不幸哪!钱老师声音沉痛、沙哑,像捂在被子里叫狗。
发生什事?
被儿子们遗弃。为防,把姓名都改,家也搬。
他捂着脸赶到厨房。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从小林打开门里跟到厨房,儿子坐在桌子上喝粥,看他进来眼皮也不抬下,保姆正在煎鸡蛋。合着保姆也在家,怎,他们?
他走到小林跟前,他能感觉到哧溜吸稀饭声音,他问小林:
你今天怎?
他伸出手摇摇儿子肩膀,这时保姆端着热腾腾鸡蛋,从他扶着儿子那只胳膊空隙放到桌上。
是空气吗!
你去房子里看?
小区名字都换!
你是不是跑错地方?
能跑错什地方,什地方都没跑,坐在马路边上。
孙老善说,你不要急。来让小林打听打听,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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