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剪呀剪呀,好不容易把摸上去不够丝滑头发都剪净,同时也发现,他右前额处出现个大坑。
看到,少年脑袋,成只被啃去大口梨。下牙地方,参参差差。
鬼剃头!
他看到女孩看见他时惊恐表情,她瞪大眼,双手捂住大大张开嘴,说,鬼剃头啊!
他躺在楼道里,伸展开身体,手、胳膊、脖子和腰都酸疼,腿也麻,但他想,还能坚持,必须坚持。
。
他拿着指甲刀,出门,走进三楼公共卫生间。
他找到墙上电灯开关,摁下,不亮,再摁下,还是不亮。他以前没住过校,没注意这是东技宿舍管理规定,十点半准时拉闸。他以为是灯坏,他这次没骂,只是叹口气。
他站在洗手池前边,对面墙上镜子里,什都看不见。他走到卫生间门口左右看看,东西楼道头上,还有外面路灯光。但那里没有镜子。他想半天,又回到卫生间,把厕间门打开,勉强进点灯光,镜子里,看出他模糊影子。他伸展开指甲刀,把帽子摘下来夹在两膝之间,趴近镜子,啥也分不清楚,看不清哪簇是紫,哪簇是红,哪簇是蓝。他拿手轻轻捋着,试探着,是不是有不样手感,没有,啥都感觉不到。
没办法。
晨光在小鸟儿叫声中渐渐浮起,他切完头上所有头发。当他拖着酸痛疲惫身体走进423,集合哨响。他还陈浩南指甲刀,真诚地道谢,在“狱友”们惊愕目光中,套上半干迷彩服,戴上湿答答迷彩帽,在响彻校园进行曲中,飞奔到操场上。
这次,中场休息时,敢大大方方地脱帽,只是太累,上眼皮像坠着座山,不住地打哈欠。两位教官围着转圈,韩教官说,到底搞什鬼?朱助教说,出月子?夜里喂奶,得起来好几次吧?看累!
队伍哈哈笑起来,朱助教似乎很为自己对嘲讽得意,摆
他左手从右前额处抓牢簇头发,右手拿着指甲刀贴在头皮上,捏,没断,再捏,还没断。太多,他心想,然后重新挑出细细缕儿,右手凭着感觉把头发滑进刃口里,死命捏下。听到嚓嚓声响,那细簇,贴着头皮断下来。
成功喜悦稀释焦躁和时不时袭来睡意,他把锯下来头发小心地放在水池沿上,抬手低头又捏起撮。
切断第三撮时,他才想,其实他根本用不到镜子。他把切下来头发扔进便池冲掉,出卫生间,找个窗户,盘腿坐在楼道里,开始撮又撮往下切。切十来撮时,他总结出经验:把头发分成细细绺,然后把它拧在起,小心伸进刃口里,嘎巴声,干净利落。
只是,他头发,为什那密那多啊。
后来,他凭着指尖感觉,都能立时就分辨出哪些是染过头发,哪些是没染过。染过头发,染前被漂过,手指肚触上去,没那丝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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