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
——还不赶紧倒水。
——阿妈。
——手冻僵时候要摸凉水。如果这时摸热水,手会冻伤。快倒吧。
祖母开始往沾血布片上倒冷水,将布片洗净拧干后,晾在后院不显眼地方。她手疼得就像要裂开。
他们拖着快要冻僵脚经过新村和梨花女子大学,路打听着去曾祖父叔叔家,却发现房子都被烧光,几乎看不出原来样子。个年轻女子提着桶经过时,对他们说:
及断落在地上电线等。每当军用越野车驶过,人群就仓促地分开。路面上散落着弹壳和砖头,经常能看到被烧到半或被炸毁房子。曾祖父和曾祖母虽然有道民证,但每次经过宪兵队检查站时候还是很紧张。
三人用家里带来炉子生火做饭,太阳落山以后就在民居厨房或仓库里睡觉,没有位置就在院子里睡。家三口盖床棉被,靠彼此体温抵御寒冷。有时又饿又冷,虽然身体很累却睡不着。有飞机从低空飞过时候,没有人不胆战心惊。就这样走几天,他们到首尔。
那天他们经过旧把拨,往独立门方向走。祖母感到底裤湿漉漉,全身都要被冻僵,去小便时候才发现自己来初潮。上小学时候听些大姐姐说过关于初潮事,她知道只有那些,现在也不知道该怎办才好,只好忍着。直到内裤冰凉得实在无法忍受,才告诉曾祖母。
曾祖母时慌,随即从行李中找出新内裤和些布片递给祖母,并告诉她,如果觉得布片变重,就换块。腰疼得好像要断样,还非常恶心。祖母离开队伍,在电线杆前面把吃下去东西都吐出来。
那天晚上,他们在处民居仓库里躺下,正睡得迷迷糊糊,曾祖母叫醒祖母。
——前天晚上遭炮弹轰炸。早上出来打水,结果发现都烧成这样。
——还有人在吗?
曾祖父用颤抖声音问道。
——别说人,连只蚂蚁都看不到。不去避难人家很少……应该都走吧。
女子说完这句话便离开。曾祖父拿着根长长木棍在变成片废墟宅基上不停地翻找着,似乎在确认是否有人被埋在里面。祖母也用脚踢着被烧成木炭木头和碎瓦片,做出寻找样子。天气很冷,曾祖父还是汗流浃背地不停翻找着残骸。虽然又饿又冷,但他埋着头直寻找,谁也开不口说“别找”“离开吧”这样话。待完全确定没有人被埋在下面时,太阳已经落山。他们在附近找到个空房子,在那里睡晚。后来连好几天曾祖父都没有开口说话。
——英玉啊,跟来。
曾祖母把祖母带到井边。
——有水时候就洗下。
曾祖母打满桶水,提去后院,然后从怀里掏出那些沾有血布片,让祖母往上面倒水。手接触到水,刺骨冰冷。尽管严冬酷寒几乎让手失去知觉,可还是冷得受不。
——阿妈,水太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