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喜欢诉苦孩子。”
祖母抬眼望着笑笑。明白她意思,因为也是这样。不是那种在外面受欺负就马上回家向父母告状孩子。为不让人看出自己哭过,总是用冷水洗完脸后再回家。这是什样心理呢?似乎并非单纯地只是不想让父母担心。自己什都没做错,因为没有防御之力便受到攻击,自尊心让不希望被父母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但他们肯定什都知道。”
“是啊。为此,妈妈还和福九妈吵架。”
“曾祖父呢?”
万幸是,喜子满周岁后就不闹人。虽然她还是喜欢拼命地哭,但是能听懂话以后,没有以前那难带。
祖母比喜子大三岁,喜子很喜欢她,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还缠着她,咬过她手指和胳膊。如此反复段时间,祖母认输,开始带喜子玩。那年祖母五岁。从那个时候起,祖母就懂得看大人们眼色行事。
“‘听说你妈妈是白丁。’已经不记得从什时候开始就听别人这样说过,因为从有记忆时候就开始。”
“您记得自己最早记忆是什吗?”
“当然。有次,在河边看着水面。那是个阳光明媚日子,阳光落在水面上,闪闪发光。妈妈看着。记事好像比别人早很多,三四岁时候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
曾祖母来到新雨大婶家。新雨大婶把哭闹喜子放得远远,自己靠在墙上,双手捂住耳朵正在哭。曾祖母抱起喜子,喜子大声哭会儿,然后止住。
——来抱孩子。你睡会儿吧。
曾祖母说。
——不用,让她哭吧。让她在那儿哭吧。
曾祖母不听新雨大婶,抱着喜子哄她。
“爸爸……让不要在意那些话。他说是爸爸孩子,是良民后代,不用在意那种话。还说,女孩子之所以有人养是因为她们身上流着父姓血液。身上流是父亲血,所以没关系。”
“太过分。”
“也是。”
“是吧?跟别人这样说,结果大家都让别说谎,所以在那之后就不说。还记得喜子很小时候是什样子,她总是哭得满脸通红,还有走进她家就能闻到股甜甜奶味。”
“那大人们有欺负过您吗?因为您是白丁女儿?”
“每个人都不样,有些人不让和他们孩子起玩。”
“曾祖母和曾祖父就眼睁睁地看着吗?”
——他婶,你得睡觉啊。
曾祖母走过去,新雨大婶却躲开。
——孩子看着,你快睡吧。
曾祖母好不容易才让新雨大婶在床上躺好,然后用只手拍拍她肩膀。
破晓时分,天色渐渐亮起来。曾祖母望着新雨大婶熟睡脸,深深地叹口气,然后在从磨坊弄来纸上写封信给她。信里写新雨大婶要活下去理由,还有对这些理由解释。第二天,第三天,曾祖母又写好几封这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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