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母抓住曾祖母
裙角说。
——带上
吧。
个病人身上怎
有那大力气，曾祖母好不容易才将高祖母手从自己裙角上掰下来。高祖母沉默片刻，低声说道：
——好吧，你走吧。下辈子就做你女儿，重新作为你女儿出生。当妈妈时候没能为你做到，到时候再补偿你。到时候们再见。到时候再见。
曾祖母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仿佛只要回头看眼，就无法离开
。那是她生活十七年房子，膻臭味迟迟不曾散去房子，连挑大粪都不肯上门、只能自己动手淘粪房子，看着夕阳西下时分角落里漂亮花，结果无端被飞来石头砸到头房子，没留下丁点美好回忆房子。离开那座房子去车站时，短短条路就像有千里，步步沉重，像穿铅做鞋。
这些打碎神龛、连祖先都不供奉人，很难得到世人承认。高祖父人很能干，手也巧，当过盖房子木匠，由此积攒不少钱财。他有四个女儿和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送去上过学。曾祖父是他小儿子。
“说这多是想说什来着……对，是想告诉你，父亲，也就是你曾祖父是如何抛弃父母和妈妈在起。这不是所有人都会经历事情。被人迷心智，在瞬间完全……被迷住。”
当时曾祖父十九岁，已经到谈婚论嫁年龄。曾祖父告诉高祖父他已经有结婚对象。得知对方是白丁家女儿，高祖父无语至极，哑然失笑。可仔细听过以后就知道，这并不是能笑出来事情。曾祖父在教堂里受到教导向来便是——人尊贵或卑贱不是天生，而是取决于他后天行为。要知道在当时，白丁家女儿地位还不如猪狗。
高祖父说：“怎可以和白丁女儿结婚？”曾祖父反驳道：“白丁也是天主子女，人是没有贵贱之分，这是在教会学到道理。”
——即便是《圣经》中也没有白丁。
但还是要离开，只有那样才能活下去。在火车上，曾祖母边吐着黄色胃液，边在心里想着：会忘掉，定会忘掉，绝不再回头。
祖母说她有点理解曾祖父为什会为曾祖母失心智。曾祖母眼睛里写满孩子才有那种好奇和调皮劲，那是她与生俱来气质。个白丁女儿，怎敢摆出那种理直气壮和神采奕奕样子？因为这个，曾祖母小时候还挨过打。要低下头走路，你怎
高祖父这样说着，把掀翻屋里火炉。曾祖父转身走出家门，带着曾祖母坐上开往开城火车。
“曾祖母没有家人吗？”
“有。有母亲。”
生前是白丁父亲在曾祖母很小时候就去世，现在她只有母亲。母亲也久病不愈，即将不久于人世。曾祖父告诉躺在炕头上曾祖母母亲，自己要和她女儿结婚，然后去开城生活。高祖母用糊满眼屎眼睛望着曾祖母，小眼睛里不停地流着泪。
——起走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