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浇湿燕知微雪白衣襟,他打个冷战,又浑身发热,脑子却还在冷静思考:
面对长安京都世家,燕北军派系干将领,心中总是不屑。
如何让燕王进入这个圈子,让他们
他们要在燕地活下去,第步要抛弃,就是长安那副矜贵作派。
在血与火里搏杀将帅,只认英雄气,不认靡靡音。
坛子不够,他很快又开第二坛。
燕知微眼睛是冷而烈,比酒更燃烧。
“诸位将军保家卫国,燕某再敬拜。”
他若是弹奏,仅仅算是“解围”,表面上理由体面得当,是化解这轮攻势。
但最后,总归还是“燕王在席间奏乐”。传出去,着实堕面子。
看似柔弱少年撑着案台,站起身来。他抬起眼,懒洋洋地笑道:“难道边关都是以貌取人将军?”
“小子,你说什?”
他系着墨发,神姿冰彻,如梅枝披雪,颦笑好看极,是边关莽士未见过清雅温柔。
不能得罪死他们,又不能太过软弱,会被人瞧不起。
如果连自己带来幕僚都不能护,他这个燕王当才是窝囊。
楚明瑱坐姿端然优雅,双手放在膝上,与诸将对视,莞尔:“军中自然要有军中乐。本王初来乍到,替皇家为戍守边关诸位将士,以及过往为保家卫国战死英雄们奏曲,本王义不容辞。”
“拿琴来。”
燕王是字封王,陛下亲封,有圣旨。
他固然有些酒量,但是没到真正海量程度,时间久,自然会醉。但是他脑子异于常人,就算醉,理智也会麻痹他没有醉,足够他撑过宴席。
“好小子。”那将军也惊。
他这抱着坛子痛饮,这烈度,换个大汉也得晕上阵,军中海量多,但真没几个像这般猛。
何况他那纤瘦,那年轻。
他本就是带着任务开腔,见他不按剧本走,竟情不自禁抚掌笑道,“能喝,有胆气,老子看走眼,是个爷们儿!”
这样仙子似少年,却直接取过坛子烧刀子,坛底“砰”声,贯在食案上。
“长安燕知微,入乡随俗,先干为敬。”
燕知微拎起坛子,在众人惊讶眼神中,毫不犹豫地把烈酒灌入喉中。
他抹去酒液,面不改色,甚至还扫眼挑衅将领,“将军自便。”
想要博得这群军人真正尊敬,当然不能靠场宴席。但是宴席对塑造初印象至关重要。
他以皇家身份为边关将士奏乐,以琴曲安抚战死将士,理由足够体面庄重。谁敢口头辱他半分,才是蔑视天家。
燕地将领抱团,不忿先前朝廷给他们待遇,想给他这个王爷下马威。
但朝廷尚在,边关战事还算安稳,边军与朝廷还没到矛盾不可调和,甚至生出异心地步。
燕地主帅向烈连忙打圆场:“燕王殿下身份贵重,老王大字不识,血气方刚,嘴上胡咧咧点,上不得台面,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刀光剑影间,燕王要琴被抬上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