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卿拎着冰激凌从小店里出来,脚下无意识地踩着超市背景音乐节拍,有轻有重,有滋有味。
就在她要过十字路口时候,她脚下节拍突然乱,马路对面个在路边纳凉老太太瞪着她,面露惊恐,与此同时,尖锐风声“嗡”地掠过——
于严没眼看,默默退出厨房,对蹲在沙发上背课文刘仲奇往身后指:“惯。”
喻兰川这回听见:“老咸,你没事下楼买包白糖,别给准高考生捣乱!”
于严:“老子是客——人!你怎支使客人,不要脸!”
喻兰川:“……”
甘卿赶紧说:“去去。”
快地把甘卿从锅边拎走,以防这位朋克系大厨搞出太先锋口味:“你是个打下手切菜小工,别老想篡位当大厨,摆正自己位置!”
于严震惊地说:“你让人家在你家干活,还只能打下手?为什你这种货色都能脱团?”
甘卿探出头,小声说:“惯。”
喻兰川在煎炒烹炸油烟声里没听清,直觉他俩没说自己好话,于是手拎着炒勺,手伸长,拎起甘卿后领,把她拽过来。
甘卿:“怎又动手动脚……”
她说完,似乎才意识到有什不对,自己也愣下。
于严:“哦,你不是客人。”
喻兰川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装作专心致志地打开瓶酱油开始闻——仿佛那是82年高贵酱油,脸上露出点笑意。
甘卿屈指弹下起哄于严,转身下楼,去最近小超市,买白糖,又想想,从冰柜里挑几盒冰激凌,起结账——喻兰川爱吃,但不好意思说,每次她买,他都要展望下她中年发福未来,展望得她吃不下去,剩下半盒,下次再去找准没有。
盛夏蝉声嘈杂,百院前林荫路却有片遮阳绿廊,人走在其中,有种倦怠平静惬意。
她话没说完,就见喻兰川从旁边炸好丸子里捡颗,仔细吹吹,脸严肃地递到她嘴边。
甘卿看看他,喻兰川垂眼,挡住眼睛里忐忑:“别游手好闲,给尝尝咸淡。”
甘卿就着他手咬口,喻兰川看着她头顶,抿抿嘴,紧张地观察她反应——他留学多年,饭是会做,只是不爱做,因此水准平平,甘卿是跟着大厨长大,虽然现在长成副吃屎也能活样子,他却不想让她再受委屈。
甘卿十分捧场,好话向来不要钱:“唔,正好,好吃!小喻爷干什什行。”
喻兰川听完,先松半口气,仔细观察她表情,见她没有点勉强,又松另外半口气,然后这位先生边美滋滋,边还装得大尾巴狼样,抬下巴:“用你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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