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其实憋好些问题,想问问梁峙怎样,又不知该从何问起。犹豫半天,只好小心翼翼地将梁峙另只手捧过来。
即使被纱布遮着,梁峙手还是很漂亮。
小指指骨脱臼,腕骨扭伤,好在这些都不是什太严重问题,医生说只要好好修养,就影响不到他以后弹琴。
“疼吗。”周崇煜低低地问,眼神落在他手腕支具上。
梁峙只是平淡地摇头,并不敢多说话。
他随身携带工具不全,只有把很旧很小刻刀,用着不太顺手。
自从下午来到医院,他心里就有个念头,让他总想着要快点将这五十只木雕完成。
可他越是心急,就越不能达到让自己满意标准,有时候同条纹路要重复修改好几次,刻着刻着,他还会跟工具置气,小声嘟哝着骂刀是笨蛋。
就这磕磕绊绊地反复雕,周崇煜偶然间抬起眼帘,才发现有道目光直在注视着自己。
病床上,梁峙安静地睁着眼睛,已经不知道这样看他多久。
始笨拙地组织自己有限语言。
“直都……爱他。”
他抬起头,身体仿佛就此定格,重复说道:“只爱他。”
***
夜里快十点,除夕天幕上有几团金色烟花升空。因为隔得太远,所以传到医院这边时,只剩几声沉闷震响。
因为呼吸幅度大,他下胸腔就会闷闷地疼,像是压块大石头,让他喘不上气来。
极其小心地摸摸他受过伤手指,周崇煜垂下头,咬着下唇说句:“骗人。”
过好段时间,在和男朋友说十几遍“爱你”和“想你”之后,隔壁床位小姑娘才终于挂掉电话。
夜越来越深,屋子里渐渐没人再吭声。
窗外又远远地传来几声烟花炸响,这次离得近,天空明显有亮暗
“你……醒?”
将脚下用来装木屑垃圾桶挪到边,周崇煜凑到床前,对着梁峙那张温和沉静脸上下打量番,眨眨眼问:“醒多久,怎不喊。”
梁峙眉眼间掬着捧笑,想抬起手来揉揉他脑袋,却被输液管束缚着,没能伸出去。
“看你在那儿跟刻刀过不去,还挺有意思。”梁峙笑着说道。
周崇煜听有点生气,恹恹垂着眼皮,半天没理人。
病房里总共放三张床,分别用垂挂帘子隔开。
靠门床位是个上岁数老人,得肺病,直在断断续续地咳嗽。中间是个年轻小姑娘,外地人,个人来医院,很晚还在跟男朋友黏黏乎乎地打电话。
成倦不知道从哪弄来张行军床,支在墙角,躺上去睡得正香,呼噜打得比谁都大。
周崇煜本来想让他先走,自己留在这陪床,但成倦执意说他回去也是被家里人熊顿,吃不好睡不好,还不如留下,没准还能帮上什忙。
房间里始终安静不下来,周崇煜毫无睡意,只能搬个凳子坐在窗边,戴上耳机,从包里拿出个木头胚子,开始埋头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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