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煜本来正低头走路，视线里缓慢移动
路面就突然变成
梁峙毛呢大衣。倏时间，又是那股熟悉木质烟草气味扑面，像是被夜风冷却得恰到好处。
“……还、还行。”周崇煜略显窘迫地答道。
显然没预料到这次突如其来靠近，他说完下意识地往边上撤半步，却刚好和
个从后面抄上来路人撞上，差点踩到对方鞋。
“不好意思……”
周崇煜还在无措间，梁峙已经用股不轻不重力道将他拢过来，还帮他向那个路人道歉。
周崇煜本来就在房间里出着汗，猛出来，汗液蒸发，身上更是凉飕飕四处钻风。
将脖子往领口下面缩缩，周崇煜扣上自己带毛领帽子，先挑着最要紧话题问：“今晚……你找地方住吗。”
“不住。”梁峙轻轻摇下头，鼻腔往外冒着白汽，“明天凌晨五点多票，
得去趟上海。”
周崇煜听完愣下，皱起眉头，脸上难掩失落，“这
快？”
“嗯，是爵士大乐团巡回专场，总共得去周时间。”
缓笑脸。
“走吗。”梁峙说着，边把烟头捻在灭烟器里。
不知道他已经在这等多久，更不知道他为什不去房间找自己，周崇煜有点犹豫，慢慢挪到人跟前，捏着手指问：“你、什时候到。”
“刚到。”梁峙转过来，很是自然地帮他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目光抬起又落下，伸手按电梯。
看梁峙并没有很放在心上样子，周崇煜酝酿半天想多要解释两句，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开口机会。
等人走后，梁峙才松开按在周崇煜肩侧手，转而揪住他帽子上抽绳，迫使他将脸转过来。
圈白色毛领之下，年轻人纤密眼睫被风吹动着，瞳仁与今晚夜色同等纯粹。
“这边人多，跟紧。”梁峙叹口气，修长手指轻轻晃动着。
周崇煜像是有些不满地瘪瘪嘴，伸手又把抽绳从他手里抢回来，绕开他独自往前
边说着，梁峙用余光瞥眼身旁有些泄气年轻人，眼底泛起抹柔和，顿顿才解释道：“因为怕你回去见不到，所以才提前半天过来找你。”
“……哦。”
听这话，周崇煜脸色才稍微缓和些，被连帽遮在下面耳朵悄悄红起来。
俩人彼此沉默着，并肩从人潮如织十字路口穿过。
扭头只能看见身边人毛绒绒帽子，梁峙看不见周崇煜脸，也不知道他现在什表情，犹豫片刻只得弯下腰，探到人正面打量着问：“满意？”
他向不是很擅长做那个主动开启话题人。
离开梁峙这些日子，他只学会如何跟自己相处。
而关于如何跟梁峙培养感情、维护关系，他自己学不会，只能靠现在点点小心翼翼地摸索。
从酒店出来，外面是繁华商业街区。
夜里风比白天还要凉不少，刀子似扑在脸上，待久有种侵入骨髓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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