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觉得有趣，有趣到足以让他忽略掉周崇煜弄出
地狼藉。
“你不扔掉？”
楼梯转角处，周崇煜走上去又退
回来，平淡地朝人问道。
“干嘛要扔，怪好看。”梁峙扭头看他眼，神态慵懒地耸耸肩，继而又将头转回去，继续欣赏。
“就当是……你跟
第张合照。”他轻笑，眼尾藏全是柔光。
画上有钢琴，有男人背影，还有右下角周崇煜趴在镜前自画像。
定睛看阵，梁峙才发现这其实并不是周崇煜自由创作，而是他照着样子描下镜中场景，就像是张等比拍立得相纸，掺入些艺术加工，将现实定格在某刻。
于是乎，即将要被丢掉垃圾就变成艺术品。
低头瞧着人熟睡样子，梁峙嘴角勾起丝笑意，深不见底眼中隐隐泛起涟漪。
又看半分钟，他才轻手轻脚地蹲下，想着把人抱回屋子里。
层屏障看到另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有雨，有烛光，有沉默不语男人。
也有让他听就心里泛潮高亢琴声。
闭上眼睛，周崇煜觉得自己似乎也陷入电影里所说那种“曼波”——随着雨落下涡流，不住旋转，像在翩翩起舞，像在风驰电掣。
离睡觉时间还差老远，他想，或许是应该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可惜指尖才刚碰到衣角，周崇煜便从极轻睡眠中清醒过来，身体僵，犹如受惊鸟儿样，下意识地往后躲半寸。
四目相对，梁峙慢半拍才将手收回去。
“来电。”他放低声音，缓和地道，“回屋睡吧，别着凉。”
刚醒来还有些懵，周崇煜茫然朝着四周扫视圈，什
也没说，爬起来将地上画稿收好，默默往楼梯方向走去。
等人走后，梁峙直没动地方，只是继续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那面镜子。
***
不记得电是什时候通。
梁峙弹整晚琴，身上明显有些脱力。
起身向后，步子没迈出去几步，视线就被地上已然熟睡少年人牢牢吸引。
不止人，还有散落地丙烯颜料、浑浊水桶、甩到墙上水点、衣服上蹭到彩色斑迹，以及……那面被他画得面目新落地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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