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便有同事从休息室里探出
头，提醒着他演出时间将近。
“时间到，
先上台。”起身跟人道别，梁峙
边松着领口
扣子，边平静走向今晚舞台。
Billy目送着男人消失在走廊最远端，时也猜不到对方那句“会来”，到底是诚心诚意许诺，还是只是用来随口敷衍自己客套话。
毕竟在他看来，梁峙其人，就像藏在水面下冰山，如谜、如雾，永远无法完完整整地参透。
***
Billy看他几秒，终究还是过意不去，于是换种更加委婉方式继续劝说。
“因为换曲目，轮班表需要重排，有好几个钢琴手都已经联系，希望能多争取到些机会，但想优先考虑首席乐手。”
他叠起手，话锋转，“也知道，这两年你在外面乐队也不太顺利，所以……”
“多谢你，Billy。”抹极其淡漠微笑很快出现在梁峙嘴角。
他抬起头，用不卑不亢口吻平静说道，“但不能接受。”
。
“那倒还不至于。”
Billy拿起面前纸杯轻抿口，之后从随身携带文件夹里拿出沓A4纸。
“从下个季度开始，中心决定对乐团演出内容进行定调整。这是每周固定曲目，你看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梁峙伸手接过，只扫眼开头，神色就变得有些复杂，“Billy……”
爵士乐中心散场时间是晚上9点半。
按照梁峙习惯，每次演出结束后，他都会在休息室外露台上抽完支烟再离开。
但今天与往日不同，掐灭掉第支烟烟蒂后，梁峙又从兜
对面人听罢，又是阵沉默。
Billy正襟危坐，哑然瞧梁峙片刻，方才无奈地妥协道：“好吧。”
或许是因为足够解梁峙，足够解他柔和外表之下傲骨，Billy觉得自己还没开口问出这件事时，就已经预想到现在答案。
“尊重你选择。”Billy脸遗憾，没有再试图说服对方改变想法，“上面答应，依旧保留每周五晚演出曲目不变。所以，们还是能有继续合作机会。”
梁峙微笑着朝人点头，“好，会来。”
“知道你想说什
。”对方很快打断他，放下纸杯，换个稍微严肃坐姿。
“以前曲目确实优秀，但能听懂人也确实少之又少。上面可不会管你想弹什，又或者能取得多高艺术成就，他们只关心，哪些曲子最受观众欢迎，最能为中心带来直接经济效益。”
旁，梁峙安静听着，始终沉默不语。
“爵士乐在国内毕竟还是小众，能有稳定客源已经很不容易。”Billy说着轻叹声，口气里也尽是惋惜，“尤其最近几年实体经济都不太稳定，决策层也要为中心前途和发展考虑。”
“嗯，明白。”梁峙终于开口，深静眼眸低垂着，犹如夜幕中隐藏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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