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暖意很熟悉,熟悉到让他几乎以为,躺在地面这个女人死而复生,再度握住他手。
记
可惜那张苍白如纸脸紧闭着眼,并且再也不会睁开,连对视都做不到。
以前觉得简单轻易事情,如今也变得触不可及。
肩头完全被打湿,雨水随过发梢,流淌而下,像娟细溪流。
大雨倾盆。
雨很大。季倾羽觉得自己切也被这场雨给冲刷走。
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季倾羽明白。
于是他做好心理建设,做心理建设大概花多久?季倾羽不知道。可能是个世纪。可能是辈子。
于是他慢慢地、缓缓地机械般低下头,看到那如出辙面容。
那是个年轻女人脸,那张脸本来是生动美丽,可现在却毫无血色、面容苍白。
太苍白,以至于像透明假人,或者是没有呼吸尸体。
,或许可以称得上狂奔。耳边呼啸冷风挟裹着雨点,将寒意吹进他身体里,仿佛连骨髓都结冰。
季倾羽不知道是什催促着他奔跑,他神经紧绷,无法言喻恐惧袭卷上他心头,紧张,恐慌,害怕,这些词汇都不能形容此时正盘旋在他心底感情。
暗沉天空下,周围街景不断倒退,季倾羽却觉得跑不到尽头。
渐渐地,他停下来,步履缓慢,直到最后停在原地,静止不动。
直到来到这个街口,季倾羽才想起来自己为何会在狂奔。
什都不剩。
瓢泼大雨里,站在马路中央少年背对着全世界,他背部是那挺直,又是那无力,寂寥得好像他无所有。
手脚冰凉,四肢麻木,眼睛却无法从那具身体上移开,像是对自己惩罚。
忽然,有人握住他手,那是只略带冰凉手,可对现在季倾羽而言,这份冰冷就是温暖。
那只手缓缓摩挲着他指节,与他十指相扣,冰凉掌心相碰,却让季倾羽感受到无与伦比暖意。
答案是后者。
女子紧闭着眼睛,就这样四肢伸展开躺在马路中间,从她脚下流过是血色河流。
鲜红血液蜿蜒成河,被雨水冲刷后就像淡红色颜料,点点浸在季倾羽心里,将他心脏浸染得体无完肤。
季倾羽明明是认识这张脸,可现在却前所未有地觉得这张脸无比陌生。
尖锐警笛声以及刺耳惊叫声划破天幕,季倾羽只是漠然地注视着那张躺在血泊之中尸体,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些熟悉痕迹。
他几乎是亦步亦趋地穿过斑马线,走到马路中央,步子似乎是被什东西给绊住,迫使他不得不再度停下来。
最先触碰到那个物体是双脚,准确来说,其实根本没有碰到,因为在接触到之前,那双腿就麻痹得无法动弹。
那股麻痹由腿部慢慢上升到四肢百骸,季倾羽缓慢体会着这种被吞噬感觉。
他实在没有勇气低头,哪怕只是个轻微角度。
因为他知道,低下头他将看到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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