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休尚且来不及从对方眼底捕捉到陌生或难解情绪,对方却很快恢复原状,重新盯着那片蔚蓝,就连原本坐姿都没有丝毫改变,可自己心底胆怯却消失,当即刻大步朝对方走去。
“闻哲,”他很
“宁可你痛揍顿,也别假装听不见。”
沉默。
“看眼。”
持续沉默。
“看眼好?”
经过许久,他那颗造次大脑才平息下来。或者只是悄然潜入更深地方,留下恒久钝痛。
直到他再度鼓足勇气将目光投向闻哲,这才抓住根真正救命稻草——
大约是因为温度原因,闻哲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系,露出半边锁骨线条以及挂在脖子上吊坠。
目测那颗蓝宝石跟之前拇指大小相比,可能已经只剩不及三分之大小,佐证着对方精神本体并未完全稳定下来事实。可他没有再度把屠休排斥出“域”实事,却跟长惟所警告“排斥”恰好相反,仿佛是种无声接纳。
屠休迅速从脑海中挑选出自认为最恰当话,同时向对方迈近步。
没头没尾地话不受控制从他唇齿间滑出。
——都可以!
他脑中是畅快且混乱地尖叫。
——别消失!
溢出他唇间却是充满不确定地低喃。
停,而是中断。
他犹如耗干电池机器人,陡然佝偻着躯干,垂下头颅。
他盯着自己沾满污迹脚趾,不自觉朝侧面挪动。
有血滴落。
他僵硬地回过身,视线经过自己方才奔跑沿途,木然地逐看过自己所留下赤色,明白自己脚底出现许多伤口。
不知道已经延续多久冗长沉默,仿佛永远都不可能出现任何反馈。
“你为什就是不愿意看眼?”屠休耷拉下双肩,负气道,“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是你,为什现在却连看眼都不……”
屠休没能控诉完话语途中就卡在喉咙里。
闻哲忽然侧过头,看他眼。
极其短暂眼。
“能坐在你旁边吗?”他问。
闻哲仿佛什都没听见,可屠休依旧笃定对方就是听见。如同某种不言即明奇妙感知。
“不行吗?”他追问。
闻哲依旧充耳不闻。
持续没有反馈让屠休想靠近对方脚步不自觉停在原地,“奇妙感知”也沦为自负想象,只能极力抑制着想要转身逃跑冲动。
“只要你别再消失……”
那细蚊般声音轻易就被海风卷走,仿佛根本没有传进闻哲耳中,自然就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好害怕。
恐惧如有实质地击溃屠休自信或自负,而他竟然想不起自己内心究竟是在什时候产生如此明显变化。
最终,他不自觉蹲下,整个蜷缩起来,十指薅住自己短发,不断发颤。
——真好。
屠休抬头看向对方。
——惩罚。
在种种巧合之下,他被赋予跟闻哲相似伤口。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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