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
。
他如今
这具身躯，原本就没有心跳，也没有脉搏，所以即便他用这柄剑切断自己喉咙，也无法真正破坏这具躯体，他必须要用更加决然方式，完成这场告别。
季知庭抬起头，目光穿过微微飘摆纱幔，落在那盏随风明灭灯烛上。
此时，戚桐与戚阮仍在僵持着。
戚阮被扼住喉咙，却并没有任何惧意，他似乎早将生死抛在身后，他目光悲戚地看着戚桐，呛咳着说道：“哥，你已经疯……”
季知庭从未见过这样戚桐。
他从未想过……戚桐会说出这样话。
季知庭缓缓转身，后背抵着冰冷墙壁，抬手紧紧地扣住自己心脏位置。
奇怪是，这里明明没有心跳，他却好似因为戚桐疯狂话语，而心跳停顿片刻。
但仅仅是刹那。
“说完吗？”
戚阮怔怔，摇头又说：“兄长，不要再这样下去，不要再这
折磨自己，跟
回苍山好吗？”
戚桐笑起来：“在这里过得很好……”
他话语还未曾说完，戚阮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喊道：“别再这样，季师兄已经死！他当初魂飞魄散，被……被们吞食在阵法中，他不会再回来
！哥你要折磨自己，不如先杀好！”
戚桐没有因他话语而有丝毫动摇，仿佛他所有情绪，都只给季知庭。
除提到季知庭外，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心情有所起伏。
但就在这时候，
缕黑烟自两人后方地宫飘出来。
戚桐身形霎时顿住。
戚阮起初有些茫然，等空气中焦糊气味更加浓烈，他才终于睁大眼睛，骤然明白发生什：
若是前世，他听到戚桐说出这样话，他大概会抛下所有，只愿能与戚桐相守，他可以将所有都不顾，只能看到戚桐个人身影。
可这毕竟不是前世。
所有前尘往事，都已经在三百年前尘埃落定。
不该有，便不再去想，不该去纠缠，便该放弃。
季知庭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秋梧剑，无声地露出复杂笑意。
他这句话骤然喊出，周围空气霎时便凉下来。
不过是刹那之间，季知庭便见戚桐脸色骤然如同铺上寒霜，那双眼睛像是无法渲染进任何感情，只剩下纯粹如坠入深渊黑，他仅是用刹那，便来到戚阮身前，右手紧紧地扣住戚阮脖颈，只要稍用力，就能将眼前人轻易捏死。
季知庭听到戚桐声音，他这辈子从未听过，阴沉到仿若疯狂声音：“你给住口！戚阮你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也没有资格，但他不会死！他这世不管去何处，就算是魂魄只剩下点残余，也会纠缠他辈子，把他给锁在身边！他生生世世，就算是天地尽灭，日月同坠，万灵皆死，也会让他留在身边！他永远都不可能甩掉！”
“……”
这是深刻进骨子里疯狂，是在失去所有理智后，所嘶吼出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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