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河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但不该出现
人还有很多，白山疗养院里每
个医务人员都该死。
她四肢是他们砍断，她朋友们胸腔是他们剖开，他们没有资格幸福地活着。
只是死亡是件太简单事情。
白山疗养院只剩下几名重病患者，瓶瓶陪他们走完人生最后几个月，而后开始思考那些医务人员该如何死去。
瓶瓶见过人不多，为欺骗外界，也为营造白山疗养院切正常假象，她变出群早就死去人充当病患，因为她无法凭空想象出并不存在人，所以所有病患脸都来自她看过些旧报纸。
瓶瓶跟个什
都想要贪婪无厌人样，她不停地许愿。
“
要乐谣姐姐心脏。”
大家部分器官被蒋河卖出去，瓶瓶不接受这点，大家身体都是假，但她希望有真东西。
“要小嘉肝与肺。”
“还有小天眼睛。”
瓶瓶擦干净眼泪，她开始许新愿望。
“只是身体出现就可以。”
“没有灵魂也可以。”
于是房间里出现几个小朋友尸体，他们伫立在黑暗中，比恐怖片里最吓人场景还要吓人，但瓶瓶没有害怕。
“来当你们灵魂，”她小声说，“们以后住大房子，然后上学。”
要他们都活过来。”
“出现在房间里。”
“还和以前样。”
“活过来。”
声音喋喋不休，但房间很空旷，除瓶瓶外，再无人。
她改变医务人员记忆，让他们忘记在黑诊所经历，忘记曾参与临床实验，忘记几个小孩真实身份，也让他们以为所有病患都是真实存在。
她时常站在顶楼看这些医务人员虐待那些早就死去人，看他们即使已经忘记那些恶毒
瓶瓶每句话都虔诚无比。
这些，再加上乐脸，所有人都可以活在她身上。
天亮。
瓶瓶抱膝坐在窗边，在过去许多年里，她总是以脆弱无比形象出现，她遭受许多苦难，但从未觉得太难过，因为她有很多朋友。
如今她变得强大，却感受到空前孤独与痛苦。
她还记得小天愿望，于是把小天模样变胖许多。
她也记得乐愿望。
乐希望不要有下辈子，所以她纠结很久，没有让乐身体出现。
可她实在太想乐，所以她把自己脸变成乐模样。
就当瓶瓶死吧。
这种徒劳尝试持续很久，直到瓶瓶在空旷房间痛哭出声，最后她缓缓坐起身，抱住膝盖，把脸埋进手掌心，整个人缩成很小团。
她想很久，从黄昏想到黎明。
她想到自己还在母亲怀抱里模样，想到被蒋河买走带到地下室仓皇，想到和四个伙伴初见面欣喜，想到乐谣阳光热烈笑容，想到小嘉温温柔柔嗓音，想到小天总是给她变魔术，想到乐每晚为她偷那串钥匙。
她很爱他们。
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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