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余有年问。
两人站在戏院商场出口,全炁指指停靠在街边辆车说:“首映他们都会来。”
余有年说自己打车就行,然后从兜里取出个暖包放到全炁手上。暖包包装火红火红,像个红包。余有年说:“新年快乐。”
全炁愣愣,眼帘轻抬,然后脚尖微微踮,抱住余有年说:“新年快乐。”
暖包被拆开揣在手里,全炁默默看暖包很久
起倒数。夜色里闪烁著星点红光,是年轻人把稀奇古怪发光头箍戴到头上,走起路来红光跳跳,喜庆中又带点吓人氛围。
余有年进戏院之前到便利店买个暖包。戏院里暖气足,他把暖包放在衣兜里。这是他第次进戏院,之前都是看非法下载,怎省钱怎来,也不在乎画质。有嘉宾首映他更是没经历过,直到灯暗下来他也没见着全炁。
戏院是最直观反映作品地方。老戏骨拼戏时观众隐隐发出赞叹声;全炁出场,些年轻观众乍呼下,很快回归平静;街头骗子露脸仅两秒,就有不少观众低声讨论临演外貌。余有年被观众反应弄得有点分心,惊讶地瞪大双眼转头看下观众,不自觉地露出得意笑容。作为影视制作人员,这种与观众互动挺奇妙。有时候作品想传达触动东西观众未必能领会,但有时候作品无意安排又会戳中观众内心需求点。
电影整体描述代人生活变动,结束时观众既感慨又感动,吸鼻子擤鼻涕声音不少。灯亮起后首排座位上行人起立,走到屏幕前面向观众。余有年这时看见全炁。那人穿着套暗红色绒质西装,底下是黑色高领毛衣,把整个人衬得更加孤冷。全炁视线宛如片落叶穿梭在丛林里,顺着座位号找到余有年,明眸浅笑瞬又压平嘴角。
其实戏里全炁戏份不多,但他资历不浅又是当代小生,光是现场用专业相机来拍这小生人余有年就能数出十个,让全炁来当谢票嘉宾不为过。
余有年定睛看那包著红枣皮雪娃娃,鼻头有点红,看来也哭过。这人感情估计都奉献给电影,所以生活中才比较淡漠。大前辈讲话时候全炁安静地站着,大家退场时候他还安静地站在底下。些影迷上前跟他说话时他有问必答,大部分时候还是安静地聆听或是缓缓点头。余有年等人都散去后才走到全炁身边。或许是因为刚哭过,全炁眼睛像被雨水打湿玻璃,光芒涣散,看见余有年后聚集成束微光。
余有年眉梢轻挑:“还行。”
全炁无声抿唇,弯起个巧妙弧度。
两人没再说话,余有年随全炁走通道出戏院。他刻意落后半步审视面前青年背影。修长双腿埋在西服下,脚上穿皮鞋像船样大,感觉还能再长高。余有年用手比划下,似乎能超越他高度。
前面人忽然回过头问余有年:“你家在哪儿?让父母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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