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余有年最后场戏恰巧是牛壮壮临近死去那幕。剧本没有直白写他死那刻,但之后接就是常青得知他死讯情节。
余有年把轮椅推到天台,遇上前来监督全炁。两人没有对话,各自有各自情绪。要死是牛壮壮,脸色抑郁却是常青。全炁看着余有年坐在轮椅上满场翻飞,抬手想把人拦下但忍住。准备工作完成后,余有年把自己推到围墙边,嘀咕句:“为什都要在天台演悲情戏?”
给他抹嘴唇化妆师听随口回句:“方便
全炁脸还带有少年稚嫩,不高兴时候更显小。余有年看乐,拍拍屁股打算走时候对坐在床上人说:“你要人脉有人脉,还稀罕跟怎相处?”
全炁看他眼便撇过脸,偷偷摸摸刚刚被眼泪打湿拇指。余有年看着这只被逆毛捋猫,神使鬼差地上手抚抚:“琪琪,长辈跟你说话你不能不回答。”
全炁回过头有点茫然,忘反驳这人只准周官放火对话标准,“‘琪琪’?”
余有年步步走到房门口,“你那个‘炁’看不懂也不会唸,不如叫‘琪琪’,接地气。”
全炁竟然认真地问:“哪个‘奇’?”
告诉你。是不想唸书吗?天十几个小时地看还是学不会。唱歌起码还可以赚几个钱养活自己。常青,”余有年抬起头,声音封存在冰川底下,眼眶被沾朱砂笔尖描圈,连带眼皮也泛起嫣红。他眼底有委屈,还有肆意扩散,与倔强綑绑起孑然:“你为什总把自己放在那高位置?”
常青此时应该先是愣,不能理解眼前这人想法,接着脸恨铁不成钢地转身离开,结束这次不愉快对话。
可是全炁心里原本装满小碗果冻突然被挖走大勺,缺个无法弥补洞。他时慌,坐到余有年身旁捧起对方脸,瞬间敛去身孤傲,放低姿态急迫地说句:“对不起。”
余有年脸感受到双冰凉手,原本只是泛水光眼睛忽而蓄满池水。他被冰得颤,眼泪跟着被抖落。
活二十五年,跟他道歉人实在太少。
余有年把手搭在门锁上,殊不知也认真思考,“‘梁咏琪’‘琪’。”
“谁是‘梁咏琪’?”
余有年打开房门:“个女歌手。”
全炁倏地站起来:“你不尊重女性!”
余有年边跨出房门边说:“是琪琪,晚安琪琪。”
他拂开全炁手把剧本扔到对方身上,“你怎乱改剧本啊!”
余有年眼睛眨,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全炁拉住他手想查看他情况,结果被猛地甩开。
“你别动手动脚,明天就上头条告诉你,潜规则同剧组路人甲。”
全炁被调侃得颦蹙,瞪余有年好会儿才说:“你明明跟大家都能好好相处,为什就是不能跟好好说话?”
余有年整理因为动来动去而乱衣服。“乐意,你他妈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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