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声,发不可收拾,他竭尽全力,张大嘴巴,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字来,连串气流,额头上渗出汗,眼睛睁得滚圆,他要叫他,他要再确认他。
江韶年捧住江韶矽脸颊:“不要喊,平静下来,韶矽,平静下来,不会走,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
江韶矽情绪激动,他抬起还扎着针手要来抓住江韶年,牵动之下回血,他不管不顾。江韶年托住他后脑勺,狠狠吻下去。
痛苦而绵长亲吻,倾注太多感情,舌尖激烈搅在起。江韶矽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他用尽全力去吮吸,江韶年觉得痛,可依然回应他。最终,江韶矽咬破江韶年唇角,血腥弥漫口腔。
这血液如此真实,如同那夜他望着自己满身血红汩汩流出,他望着江韶年抬手用拇指抹抹嘴角,他宽心,他声音终于冲破屏障,和着哭腔破音:“哥!”
在江韶矽眉睫上吻下,这样突如其来温柔:“恩。”
江韶矽想哭哭不出来,居然又把眼睛闭起来。他喃喃自语:“想你。”
江韶年情绪决堤,他低头抵上弟弟额头,身体都是颤抖。他这样疼惜他,爱他,却直彼此伤害,当初究竟是如何撒开手,漠视他疼痛。他说句想你,简直可以要他命,他想,是啊,也想你,比你,还要想。
江韶矽不肯睁开眼睛,眉头紧皱,眼角逐渐渗出泪来,江韶年抚着他脸唤他:“韶矽,睁开眼睛。”
江韶矽倔强摇摇头,他陷入某种逃避状态,似乎睁眼,什都没。
门缝悄悄被合上,阮陌杨靠在门板上,望着白森森天花板,轻叹口气,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都裂。
江韶年内心绞痛,他知道他在想什,他在他成长里缺失太久,任何重要时刻,无论危难,想念,愤恨,孤独,痛苦,饮泣,偶尔喜悦,以及观望与感触这个世界,他都站在离他很远地方,没有交集。
他弟弟,是离开他才长大。
而如今他突然回来,他就不信。情愿骗自己还梦着,甚至情愿继续昏迷下去,拒绝睁开眼睛再次面对现实。他吮干他眼泪,寸寸吻他,让他实实在在感受他,他觉得人世苦楚,却都比不上这刻江韶矽带给他苦,他说:“韶矽,你醒,是江韶年。”
这样简简单单话,足够让江韶矽颤抖嘴唇,却怎也说不出话来,江韶矽迟疑睁开眼睛,长长睫毛上还带着忍不住又浸出泪珠,尔后,眼角湿大片。
他忽然发不出声音,嗓子里仿佛涌动着气流,那嘴型分明只有个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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