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无从冰冷峡江水里游过来,比平时更白,湿淋淋银发披散在身后,仿佛镀着层月光,又像结霜。
他整个人就像尊活银月轮。
“有些人跨过蝉蜕关之后便自以为是,不再修行,乃至于临到最后还被私心撕扯,丢人现眼。”
支修飞快地说道:“悬无长老,有疑惑请教:你当年为将晚秋红斩草除根,
第三长老脸上有无法形容绝望。
蝉蜕剑修,本来是世上最顶尖战力,正邪两道都不敢直呼其名、直视其眼……此时竟涕泪齐下。
奚平下移开目光,心口像被细钳捏住。十几年来,他已经习惯生离和死别,能接受祖母安详平静地在家人环绕下溘然长逝,甚至有点向往像端睿殿下样永镇家国。可他接受不这种悲惨且毫无尊严死法,甚至想象这面目可憎下场落在任何个他牵挂人身上都能逼疯他。
陶县驻军直接用炮火将东倒西歪转生木树林炸开,大车清路,第批快马飞驰往峡江边。各地陆吾迅速替换设备,重新用飞鸿联系上,停滞禁灵线再次飞奔起来。
够……够……
这回支修有准备,把拽住第三长老。
以支修年纪和辈分,以前没什机会和这些古老昆仑剑修打交道,而自从他蝉蜕,昆仑对他来说是敌非友,他也并不欣赏昆仑治下酷厉政令法度与封闭贫瘠北大陆。他兄长死甚至与这位第三长老脱不开关系。如果第三长老被晚霜或是别什人砍死,支修什意见也没有;如果对方提剑来战,他也不是不愿意亲手送前辈程。
可他不能看着对方这样糊涂地变成炉灰。
昆仑山,北大陆最北端,天寒地冻,在冰天雪地中挥剑亿万次,方得蝉蜕剑修,到头来落得这样下场。
太可怜……也太可悲。
奚平想熄灭化外炉,可他虽然算炉心火主人,那炉中燃烧“质料”却远超他修为,他本人还不在化外炉里,时拿那炉火没办法。
而灵山显然不觉得够。
峡江边,闻斐和林炽脸疑惑地看向突然松手支修。
支修沉默不语,这时,有人接话道:“他不放手,那老货道心也碎,白白浪费不说,炸出去真元能夷平峡江两岸。”
接话是悬无。
北方剑修膀大腰圆,支修差点没按住,闻斐在旁边做个分筋错骨手势。
支修会意,道声“得罪”,错骨手扣住第三长老肩,同时脚扫出去——
然而他手上青筋已起,没等发力却又松。支修好像突然感觉到什,任凭第三长老从他手里挣脱出去,飞蛾扑火般撞进化外炉里。
禁灵以后,林炽这唯炼器道已经不能再将神识投入其中,炉火里只剩下奚平个人。这会儿他看得见别人,别人看不见他。
凌云长老惨叫声还没从他耳边消散,这驭兽道蝉蜕高手死得就像王格罗宝控制下醒龙。奚平口气差点没上来,化外炉中又冲进昆仑第三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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