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仙山之间不联姻,联也轮不上他个小小弟子。
于是他疯狂地将自己埋进修行里,熬干脑浆地问惠湘君许多刁钻艰深问题,刻意从她风轻云淡回复中反复丈量天才与匠人差距,以此鞭打自己痴心妄想。不料反倒让他在同辈炼器人中崭露头角。
玄隐内门中,筑基弟子经常被派出去跑腿,师尊知道他怕人毛病,逮到机会就想锻炼他,大宛哪里有需要维护仙器都令他去。哪里需要内门维护仙器法阵,必是出人间行走应付不来大天灾,短短几十年,林炽便将人间苦难尽收眼底,这给世家出身公子哥极大震撼,因此萌生个想法:要是全天下人都能像玄门中人样使用灵气就好。
他在峡江滔天洪水中随手将这念头记下来,像平
生最怕那种有权威长辈,在家怕他爹,进仙山怕师尊,见自家司刑老祖就能当场变哑巴——正好司刑也不方便解开口封,每次这二位遭遇,行礼问安都是悄无声息,跟俩忘带配音皮影似。
再说人家惠长老还是个女。林炽生性怯弱,家教又严,这辈子除亲娘,同别女子说话他腿肚子上筋能拧成麻绳。
她分明占全林炽最怕两种特质,可她又那不同。
她没有点前辈高人样子,行为举止像是永远长不大少年——不是莽撞不懂事那种孩子气——而是她好像总有无穷无尽耐心和好奇。
几百年如日清风明月、味道都差不多南蜀瓜果、旁人司空见惯无用之物……都能让她驻足。不管来请教晚辈们说堆多蠢屁话,她都能在其中找到有趣点,然后反而用很浅显外行话“请教”晚辈们是怎想,往往三言两语就能将人“问”回正轨,还让人感觉答案不是她教,是自己想明白。
她不知为什,见林炽就很喜欢,困在岛上那几天没事就跑来逗他玩。
不过三五日光景,林炽就不知不觉地将不敢在师父面前说话都倒给她,那些被师尊斥为“无稽之谈”想法在她那里都是正当有理,带给他无限苦闷炼器道像万花筒样将他卷进去。
林炽第次鼓足勇气,跟外人交换通讯仙器,此后每有心得,都会第时间写信到澜沧山,最晚隔日就会收到回信。有时候能针见血地破除他迷障,有时候离题万里地将许多更离奇想法打回来。
修士虽然不老,但岁月总会留下看不见痕迹,那些在天地间颠簸数百年前辈们哪怕顶着张娃娃脸,见也总让人想鞠躬。唯有惠湘君,浪迹天涯、背井离乡,却是表里如地不染风霜。林炽时常忘她是升灵前辈,不知不觉以名讳相称,惊觉时已经无礼地喊很久……不可避免地,不许过春风玄隐山上也有绮念发芽土。
林炽惊恐万状,个字也不敢表露,因为在仙山,联姻是正当,相思是可耻。嫁娶是堂堂正正天理人伦,情愫是见不得光卑鄙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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