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奚平心里压着件更紧迫事:他师父。
支修每天在破法中复原各种让人眼花缭乱古战场,治得小徒弟乱窜,其实只是奚平配合教学。奚平在破法里面有完整控制权,哪根草多长出片叶他都知道……哪会觉察不出师父进入破法中神识越来越虚弱?
借着林炽身上转生木牌,他偷偷转回玄隐山看眼,见封山飞琼峰上起层不祥雾。林峰主说,自从支将军道剑气撞响劫钟,飞琼峰上空天就没放晴过……连司命大长老近来都对陆吾越发猖獗海外活动保持缄默——“开明”和“陆吾”是当初司礼长老赵隐批,章珏直不赞成,设开明司是没办法,“陆吾”却被章珏压好几年,要不是秋杀这升灵邪祟横空出世,司刑从中立偏向赵隐,周楹还真种不下陆吾这颗恶种——以往陆吾要钱要仙器,到司命那定会被打回
先前陶县府衙贴过告示,不准人们再传播邪祟雕像,没人理他们——陶县府衙天到晚没正事,就收苛捐杂税时候不是摆设,每年野狐乡大集时候,衙役们都跟死样,不敢靠近十七里镇。
谁也没想到,驻军会深夜进城,而且进来就砍树。
咆哮蒸汽怪物转起飞轮,将路边不知生几十几百年大树拦腰斩断,后面又跟上张带铲小车,张开豁牙露齿“大嘴”,口将树根刨去。
那些方才从月影中挣扎着冒出点绿意大树轰然倒在街上,枝杈乱颤,群鸟惊起,在尚未破晓天光下像个隐喻。
树汁草木腥气乱溅,轰鸣机器搅得四邻鸡犬不宁。人们像地震中惊醒野禽,从门缝、墙围里探出视线,奚平耳边下多不少人声——惶惶人们开始拿出太岁神牌祈求。
奚平没理会,陶县已经没有鬼神与仙魔,疑似“太岁”余尝已经带着破法跑,不会再显灵。他只是个拉琴唱小曲都没人愿意听混子,镇宅辟邪不归他管。他也不在乎驻军砍树。转生木虽然属于他部分,但类似于头发指甲,秃也不疼,只是以后视野会略微受限。不过他那大个人也不是没长腿,问题不大——何况陆吾现在分散在陶县各处,三教九流哪都有,手上都有滴过血转生木牌,有需要时候也都是他“眼睛”。
奚平只是有点啼笑皆非。
当年他被困在神像里,拿“心魔誓”糊弄徐汝成大傻子,让大成子替他砍树,徐大傻阳奉阴违没听,阴差阳错地让陶县这些转生木保存到现在。不料终于还是毁在西楚驻军手里。
“隆隆”巨响声里,奚平缓缓地收缩神识,撤回自己真身。
陶县已经被破法裹挟着挣脱灵山,麒麟卫不敢轻易进来,凡人驻军成最大威胁,接下来就看陆吾和峡北水军争夺陶县控制权。陆吾确实没有十万人,但他们通讯畅通,而禁灵之地对于三岳仙山来说是两眼抹黑,里面发生什他们都不知道,峡北驻军也未必跟他们条心——三哥心里估计早有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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