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却在反复重复其中两段,紧咬着那锈铁摩擦声,纵然时强时弱,纵然几次几乎要断绝,却每每又于线间险伶伶地续上。
这是场只有人观战战斗,却依旧惊心动魄。
奚平恍然抬头,意识到那很可能就是余尝道心。
他轻轻拨动琴弦,将那两句琴音复述出来,感觉到琴上涌来强烈心绪:没死,不服,狂风烈火、刀斧加身又怎样,只要息尚存,就要与尔等斗到地老天荒——
难怪他在黵面拉扯下坚持这多年,竟至半步升灵……
大火已经吞下他娘身形。
披着火男孩扭头瞪向凶手们,也不知他从哪来力气,突然冲向人堆。
人们惊慌失措地散开,用长竿子打他,五六岁余尝发出瘆人尖叫,几百岁余尝低低地笑起来。
破法镯中陡然响起段生锈铁器彼此摩擦声音,将余尝本人那,bao躁激烈乐声打得七零八落。
看呆奚平立刻意识到:不好,这人要走火入魔!
。”
“这娼妇与人私通,她男人知道打*夫,这才招来祸事!”
“你们两口子仙人跳关别人什事,全村都被你们害死!”
“她怎有脸活着哟……她怎有脸活啊,孙儿才四岁……这是他脚,你看,你睁眼看看,这是他脚!”
画面外余尝脸上带着诡异笑意,无声地动着嘴唇,句句地复述着那些人话。
竟至他出身所能达到绝地。
他下意识地滑出步,几乎在余尝面前现身,随后又猛地回过神来:关什事?不是本来就要收拾他,他自己走火入魔岂不方便?
可就在这时,却见那余尝把按住自己眉心,竟在两息之间压下所有念头。
破法中,代表余尝杂乱乐声重新响起来,只有太岁琴主人能听见琴音剧烈地挣扎着,不屈不挠地直响,要在那锈铁摩擦声里挣出条生路。
余尝脸上神色与他六岁冲向火堆表情如出辙。
锈铁摩擦声越来越尖,像是随时要磨断,听得奚平头皮发麻。
“拿她!拿她!”
女人成众矢之,成劫后余生人们倾斜愤怒靶子。
昔日父老乡亲们抢走她孩子、啐她、撕扯她头发。他们商量着要拉她去见官,料想官府不见得管这些破事,且谁也不想挨顿杀威棍,便群情激奋着要将她沉塘。可是余家湾没那多塘,沉井又恐怕污染水源,于是群策群力中,也不知谁那机灵,出主意说要让她“血债血偿”。
高明得很,遂呼百应。女人被架上火堆。
泼油火堆把女人吞下去刹那,个小小身影不知怎从村民手中挣脱出去,头扑进火里。女人尖声哭喊着,让他走开,大火里却已经流不出眼泪。男孩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湿漉漉小棉袄往外喷着黑烟,他跳起来撕扯女人身上麻绳和铁锁,麻绳上都是火油,铁锁烫得他声大叫,踩空摔下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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