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越众而出,将她往门板上搡,啐口:“不要脸下贱胚子,要是你爷爷,能臊得头磕死。”
阿响脑子快炸,也没细想她怎会知道自己有爷爷,脱口道:“反正他也快死!”
春英听完愣,抬手挡住嘻嘻
阿响好像被蛇钻进衣服里,不由自主地将那太岁神牌捏得更紧,往后退半步,臀腿却被只枯瘦手死命掐下。
“鸡屁股都不够炒盘菜。”掐她是另个女人,法令纹垂到嘴角,鼻子还有点歪,像个作祟女鬼。
“女鬼”见她呼痛,生生把鼻子笑到腮帮子上,凑近阿响:“回去吃点奶,长胖点再来吧。”
阿响把推开她:“走开!啊!”
春英身边冒出来好几个女人,把揪住阿响。瘦巴巴少女哪抵得过成年人力气,阿响很快被几个女人拉扯着头发拽到老鼠巷里,她疼得大叫大骂。股潮湿腥臊气味扑面而来,暧昧窄巷中,泛红灯光像血样,掠过她挂在胸前木牌。
自主地哆嗦着。
“你要是个雏儿,验货,给你千;要不是,到时候得给打个对折。”男人伸手在她脸上摸把,“怎样,行就跟走。”
阿响本能地挥开他手。
“整个南郊就没有值两银子娘们儿,大哥可怜你年纪小才肯出这个价。差不多得,别给脸不要……还二十两,菱阳河边花魁都要不到这个价,你也配?”那男人骂骂咧咧,说着要来拉阿响,“就这定,走吧。”
这时,窄巷里忽然传来个尖利声音:“哟,今儿可算长见识,什地方飞来小野鸡,毛还没长齐,也敢跑到老娘眼皮底下扒食。”
她攥着那木牌,绝望地在心里呼唤:太岁星君!太岁星君!
奚平按住额头,只觉此情此景不堪入目,想堵住她嘴。
阿响猛地被人推进间小黑屋里,还没来得及适应骤然亮起来灯光,脸上就挨巴掌:“小贱人。”
女人长指甲在她脸上划出细碎伤口,她耳畔“嗡”声,脸颊肿起来。阿响转头回击:“老贱……啊!”
不等她骂完,脸上就挨好几个嘴巴子,有人用力拧她皮肉,污言秽语劈头盖脸地灌进她耳目,比南郊运河水还脏。
中年男子飞快地缩回手,脸上堆起笑容:“春英姐姐。”
个高挑身影从老鼠巷里缓缓踱出来,是个上年纪女人。然而晦暗夜色与浓妆遮住她脸上浮肿和皱纹,只露出个朦朦胧胧影,看起来竟也勉强说得上有几分风姿。
女人啐出两片瓜子皮,翻个白眼:“滚鸡巴蛋,哪个是你姐姐?”
男人嘴里叫着“姐姐”,涎着脸凑过去,被那女人巴掌推开。紧接着,老鼠巷里又伸出只指甲上涂蔻丹手,软绵绵地揪住男人衣领,娇滴滴地喷出串污言秽语,连打再骂地将他拖进巷里。
那名唤“春英”女人这才冷笑声,粘腻浑浊目光落到阿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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