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哑着嗓子接话道:“你没注意自己身上有道‘换命符’吧。”
庞戬瘸拐地走过来,对支修见礼:“师叔。”
“不必多礼,”支修温声道,“叫人来收拾残局吧。”
张狂如庞戬,见支将军也不由得多几分拘谨,他将身不驯收好,规规矩矩地应声“是”,转头拿出哨子,朝北吹三声。然后又跟支将军打
整个安乐乡十多亩地,都被不知哪来血泡透,让雨水汇成红河。就好像方才惨遭抄家芳魂们重回人世,把生前没来得及流血都狠狠地流遍,注满个血池地狱。
奚平头重脚轻地扶着树干呕声,见平时端着丈八架子蓝衣们个个比他还狼狈,有几位都站不起来。远处,几个邪祟本就不怎健全四肢好像又有损失,个全须全尾都没有,那位本来就剩半拉脑壳仁兄最是骇人,脖子上不剩下什内容,不知还能不能活。
唯独不见将离。
奚平按住蜂鸣不止耳朵,心微微地提起来,他想:她跑吗?
“找你那小红颜知己吗?”只伤痕累累手伸过来,拎走奚平方才直揣在怀里酒壶——酒壶跟着他摸爬滚打路,居然没掉。
龙抵死挣扎着,奋力想要甩脱身上网,继而道极烈闪电从天而降,落在照庭剑身上,顺势穿透龙身。
巨龙像被钉住七寸蛇,龙头猛地从地面钻出来。整个安乐乡几乎被夷平,奚平他们藏身墓碑轰然倒下,差点憋死奚平从石碑中滚出来,眼看要被那龙尾撞飞!
就在这时,奚平身上突然飞出道红光,竟将那当头撞过来龙尾阻下。
轰鸣声中,他耳边响起女人轻轻叹息,只瞬,像个幻觉。
庞戬趁机再次拉着他土遁,与此同时,地面“长”出无数条金丝,追随着照庭剑光,将黑龙与太岁人身穿在起,大卸八块。道血光从尸块里飞出来,朝天边冲去,尾巴上却黏根甩不脱金线。下刻,那血光被循着金线追来照庭钉在地上。
奚平脱口说:“她不是红……”
“不是就不是吧,”支修叹口气,“别找,她在你脚下呢。”
奚平低下头,双皂靴已经被血水浸透,看着像刚从尸山血海里蹚出来。可脚下除烂泥,什都没有啊。
他便茫然地抬头看向支将军。
支修没回答,随意拿袖子将酒壶上血水抹掉,也不嫌脏,仰头将壶里剩两口酒喝。
浓重血腥气“轰”地弥散开,差点把刚从石头里钻出来奚平熏晕过去。
恍惚间,他听见淅淅沥沥雨声,方才骤停雨水又重新落下来。
雨水将那烂木头味冲走,却怎也冲不净血腥味。地下传来“隆隆”闷响,像雷,又像龙吟,与震颤照庭遥相呼应。
地动山摇停下,龙脉被照庭安抚着,归位。
不知过多久,奚平才回过神来,踉跄着爬起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个“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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