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站起来,打开门。看见贺温玉被侍卫拦住。
陆沉挥手,侍卫退下。
贺温玉走到他面前来。
“弟弟呢?”
“死。”
你若是死,也去死。
也好。
明明,以为自己什都想清楚、想明白。
明明,以为无非就是起去死罢。
可是,这世上比死还难熬事情是如此之多。
咔嚓,碎。
依然攥着,血顺着拳头间缝隙流出来,仿佛不知道疼般,攥得更紧。碎片深深嵌进肉里、嵌进骨头里。
忽然仰起头,朝着天大吼。
点声音都没有。
整个人都在颤抖。
就说这句,整个人却再也支持不住,噗通声倒在雪地里。
陆沉进王府,吩咐身后侍卫,“抬回去,醒让他走。”
陆沉来到书房。
关上门。
望着地狼藉。
陆沉看着贺温玉,“你想干什?”
贺温玉定定地看着陆沉,“他是弟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把他埋,你见不到。”
“你埋哪!要带他回去!”
陆沉转身进屋,摆摆手,“不杀你,滚吧。”
大爷告诉他,军器监人全死。
于是贺温玉又去晋王府,他只听说弟弟死,却连怎死、尸首在哪里都不知道。
捡根树枝当拐棍,瘸拐来到王府。
又是没人。
可是贺温玉已经没有其他办法,等吧。
“怎死。”
陆沉迟疑下,“中毒。”
“现在在哪。”
“葬。”
“葬在哪?”
他想要报复、报复。
恶意充斥着大脑,股没来由邪火使他恨不得毁灭这天和地、把世间所有人全杀光!
可是,最该死,不正是自己吗?
颓然跪坐在地上。
忽然听见门外有争吵声。
表情扭曲。
长大嘴,仿佛千万只野兽咆哮。
又仿佛被什压抑住魂魄。
什声音都发不出来。
无声无息地,嘶吼。
木然地愣好久。
蹲下,捡起地上个小小酒杯,薄薄琉璃,晶莹剔透,隐隐约约映着窗外白雪纷纷。
记得买这酒杯时候还是盛夏。空气燥热,正值夜萤飞散时节。
贺平安说好看,他就买。
把小小琉璃杯攥在手心,狠狠地攥住。
结果贺温玉上前步,紧紧抓住陆沉肩膀,“即使、你是王爷,也不得如此行事!他是弟弟!得带他回乡!你把他葬哪!!!”
陆沉甩袖子,贺温玉从台阶上狠狠跌下来。
“来人,把他给撵出去。”
陆沉重重关上书房门。
他把贺平安葬在京郊云归山上
雪越下越大,如鹅毛纷纷扬扬而下,景物全都变成虚虚实实影子。仿佛整个人间也变成幻境。
快过年,原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家乡吧。
贺温玉等整整天,才看见晋王回来。
晋王皱着眉,上下打量他。
贺温玉问,“弟弟,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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