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这匆匆度过,重阳过是寒露、寒露过是霜降、霜降过便立冬、立冬过是小雪……天气渐渐变冷,斑斓东京城渐渐银装素裹,然后啊,就过年。
春节时候,大家都换新衣裳,小平安也得到套。赵府出品,质量自然有保障~
府里嬷嬷帮他换上,天青色缎子料,银线绣玉兰花儿,孔雀蓝衣带在腰间打个如意结。少年平时喜欢散着头发,因为头发太滑,插个簪子没跑两步就掉。这天倒是正正经经地把头发都束起来,戴个白玉冠,支玉簪从中插过。
嬷嬷打量半天,又取来个流苏给他系头上,绛红色流苏正好垂在鬓旁,这原本应该是女孩子装扮,但是系在男孩子头上竟也显得挺合适。似乎是打扮上瘾,嬷嬷又拿来粉脂,轻轻画两笔眉、点个含朱唇、白白净净脸颊又扑点粉……
小平安不好意思走出来,他觉得自己是男孩子,应该系个潇潇洒洒逍遥巾、应该来身黑金色短打才帅气、嗯,还应该配把长剑,再牵匹高头骏马……就像那个陆公子样。
“原先觉得你是个坏人,现在却觉得你是个好人。”平安认认真真道。
半天,陆沉回答道,“这世上哪有什好人坏人,只是你遇见时候,恰巧遇对地方。”
当时只道是寻常。
许多年以后,陆沉才知道自己说是有多对。
每每他回忆起来,便庆幸、自己是在重阳节里最繁华座桥上遇见贺平安。
家花车劈成两半,或、或者差点把人家给掐死。”
陆沉内心深处无力感又加重分。
句话不停在他脑海中回荡——
什时候答应帮你疗伤,什时候答应帮你疗伤,什时候答应帮你疗伤,什时候答应帮你疗伤,什时候答应帮你疗伤,什时候答应帮你疗伤……
于是,陆沉就开始帮贺平安疗伤。
于是当抬头看见赵奕之来时,贺平安晃着脑袋上红色流苏就觉得难为情,“说不画非要给画……”
赵衙内
游人如织、灯火辉煌。
所以,他们才起写诗、放花灯。
倘若,换个偏僻点地方相遇,个这阴鸷、另个又那固执,自己会不会杀他呢?
想想都心有余悸。
可是,此刻陆沉才不会想到这些,他边不耐烦给面前少年疗伤,边思考着统天下之类事儿。
每日申时,贺平安准时来谢府,陆沉会坐在书房等着他。
拨开墨发,露出白白细细脖颈,当初掐人那只手点在经脉上,缓缓将内里推送。
贺平安老老实实地趴着,用手指玩弄着被拨到脖颈前鬓发。
虽说自己伤正是这个陆公子造成,但是次次来,平安还是些不好意思。因为陆公子看起来很忙,每天却不得不抽出时间为他疗伤。
其实,他当初若是没把人家掀翻在地上,便什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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