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这些年来，哥哥爱过你吗？
你后悔嫁给哥哥吗？”
“妾身都是半截埋入黄土
人
，还谈什
爱不爱后悔不后悔？”戚氏苦笑着摇摇头。
她想起她少女时代，侯爷那时候还是世子，他来求亲时候，父亲说齐大非偶，不愿她嫁入豪门，但是经不起三姑六婆众多亲戚轮番厮磨，最后她还是嫁入永宁侯府。
刚成亲那会儿，她第
次明白如履薄冰这四个字含义。那会儿，别说是府里内院外院管事婆子们，就是稍有些体面侍女，都比她压得住阵脚。
时候，曾经质问过太子，没有子嗣对皇家意味着什先帝，并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当场下旨废他，只是盯着他看很久，最后说句“只要你不后悔”就把他打发走。
弘庆三十五年，对他们夫妻来说，每日都是度日如年。太子随时都会被废，而她宁愿顶着被父母亲人埋怨压力，也不愿放开他手，让另个女人进入太子东宫，哪怕这个女人是卫家另个女儿。日子越艰难，他们之间感情越好，到第二年春天，当她发现自己怀孕时候，她再次痛哭起来，这次是喜极而泣。
就这样，直等到她第个孩子，众所期待皇太孙哇哇啼哭来到世上那天，笼罩在他们头上乌云才算被吹散。
皇太孙出生，终于让太子之位稳固，先帝慢慢把政事交到太子手里，开始常年居住在西山行宫，当然，叔父始终陪在他身边，直到最后那天。
等到叔父去世，太子受命监国，先帝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西山行宫。
她越是小心越会出错，后来，是世子手把手教会她管家，也是世子教会她人情往来，世子从来不说什爱不爱，却尊重她爱护她，每每在她苦恼时候，出手为她解决麻烦。
“娘娘，琴瑟和谐是种幸福，相敬如宾又何尝不是种幸福。”比起那些终日忙于斗来斗去世家主母，永宁侯夫人日子实在太平淡，她每日里操心不过是丈夫儿女们衣食，亲戚之间往来，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需要她操心事。
戚氏努力回忆婚后日子，最后依然只能得到“平淡”这个结论。
无论世人怎评价先帝与叔父那段感情，他们真正做到不离不弃携手生，就算九泉之下都不会有什遗憾。这些年来，她直以为自己也会有这样幸运，与最爱那个人携手生生死不渝。
到今天她才发现，真相是如此得不堪，再多深情，也抵不过利益重重。
“娘娘”看着皇后消瘦面容，戚氏眼圈慢慢地红。
皇后生，被父母兄长疼爱，被丈夫宠爱，就算皇位之争风霜刀剑，也不曾落到过她身上，所以她到如今还会有这样疑问。
她疑问永远不会有答案，男人们以为对东西，对女人而言却是未必，但是作为妻子，作为母亲，她们没有选择权利，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这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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