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桌上放个包裹,柳氏打开包裹,对儿子交代。包裹里面除衣物鞋袜还有些干粮碎银,至于银票则缝制在贴身衣物里面。衣服鞋袜都是卫衍被判流刑旨意下来后,她带着侍女们针线亲手缝制。除中衣中裤外,还有夹袍棉袍以及几双千层底鞋子。
所有衣物针脚密密麻麻做工考究,显然是费缝制者无数苦心,料子却是平常百姓惯用粗布。绫罗绸缎虽好,却是富贵闲人无所事事时候穿用才合适,经不起点粗活,随便碰下就会拉开道口子,只怕穿不几天就不得用。这平常百姓家粗布却不同,就算怎折腾,也能穿上好阵子。
只是柳氏想到儿子自打生下来,就没有受过这等委屈,心中又是好阵难过。不过她怕自己此时难过,让儿子更加伤心,只能仰头望望外面天空,强忍住眼中湿意。她理好情绪,才转过头来,见儿子头发似乎有些散乱,便让他坐下来,掏出梳子为他梳发整理,又
流放,又称流刑,是降死等重刑。景朝流放地通常是幽州苦寒之地荒山矿场。
在卫衍认识里面,所谓流放就是堆犯人被穷凶极恶差役提着鞭子驱赶着,披枷带锁徒步跋涉千里前往流放地。
般流放季节都是选在冬季,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走得慢后面就有鞭子唰唰唰地飞,再加上路上缺衣少食,越往北天气越冷,老弱病残者就个接个地倒下来,就算是青壮年,路上若有个头痛发热,无医无药情况下,恐怕也是熬不到地头。
至于到流放地,那就更不用说,在那种服苦役地方,种种磨难是家常便饭,虽然他那时在皇帝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定能回来,最后能不能熬下去,他根本就无法确定。
不过真到被押解出京那日,他才发现事实与他想象中有些差距。这北行流放标准配备是差役两个,前后,个带路,个断后,犯人个,也就是他,没有脚镣,没有枷锁,走在两人之间。没有皮鞭,没有叱骂,当然也没有交谈,就这闷声不响地走大概个多时辰,带路那个差役带着跟在后面两人,拐进路边茶棚里。
卫衍远远就看到茶棚里面隐约身影,他眼眶湿润起来,他紧赶几步越过那带路差役,进茶棚,跪在里面那中年美妇面前。
“母亲……”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他却不知该如何诉说,最后只剩下哽咽。
世人都说,父母在,不远行。他此次不但是远行,而且还是因罪被流,祸及家人,更是让父母伤心难过,不孝至此,无以复加。
“衍儿……”柳氏见丈夫已经将那两个差役迎到边说话,她心中虽然难过,也知道时间不多,况且私见流犯,送衣送食这种事若被人知晓,怕又有御史参上卫家本,惹来很多麻烦。
此时,她只能强忍着悲痛,摸摸儿子头,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带到另边去小心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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