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说：“嗯，想当和爸爸
样
人。”
你看，是个如此虚荣、如此热衷表演人。每时每刻都想表演。
你说十三年前，拿走
姐姐名字，那是记恨源头，其实不是。
在外人看来，和她人生，艰难和平顺似乎是各分半。小时候过得更艰难些，后来通过自己努力取得平顺；而她小时候起码衣暖饭饱，只是长大自己不争气——但真实情况是，全部艰难都属于她个人。从小到大，衣暖饭饱人是，她自始至终生活在地狱般艰难里，从未得到刻歇息。
窃取她艰难，结果所有人反而对竖起大拇指。窃走那份艰难仅余价值。
其他人停下脚步看着。
个外校女同学开口：“对，涂姝你以前住在麻风村河边对吗？你刚才在演讲里说，还想问……那个地方定很糟糕吧？”
摇头笑：“没有啦，说得夸张，没有这里糟糕，比这里好多。就是屋顶有些破漏，幸好南方不下雪。夜里会停电，黑乎乎。有时也没有水。爸爸会提着煤油灯，从河里打水回来给洗手。他也会在灶台生起柴火，用铁锅给烙绿色糍粑……”
空气干燥冰凉，同学们聚拢在枯黄立人高荒草里，站定听。
个外校男同学问：“你爸爸是公益组织医生，对不对？他直在那里照顾麻风病人。”
“哦……”
们沿着围墙走远。看见彩虹路路牌，路尽头有栋被荒草围绕烂尾楼。
天色渐渐暗，厚厚混合云在空中堆积，压得很低。风猛刮阵又停阵。
领路学长缩缩脖子，说：“还要看吗？这里没什
好看。”
但几个外来学生反而来兴致，他们穿着颜色明亮羽绒服，踮着脚跨过棱棱角角水泥板和湿漉漉垃圾堆，仰望只有灰色框架高楼。每层都是黑色空洞。个男同学越过篱笆般枯草，朝黑色空洞丢进去块砖头。
“嗯。”说。复述着已经习惯挂在嘴边话。
“父亲是个高尚无私人，他长年在乡间行医，帮助所有需要帮助人。后来他自己也染病，为别人竭尽生。”
又面向同学们笑起来：“而且爸爸特别帅，长得像《白色巨塔》中财前五郎。”
那部讲述外科医生故事日本连续剧刚刚上映，看过女同学都“哇”声。
个女同学说：涂姝，觉得你和你爸爸样帅，你会帮助所有需要帮助人。
本地学生白脸，说不要再靠近，里面有很多乞丐和疯子。
外来学生问：“这个地方还有人住啊？”
本地学生说：“嗯，走吧，天要黑，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雪。”
这说，“抽屉风”就呜呜地刮起来，大家都觉得天寒地冻。学生们各自把手揣进厚衣服口袋，小跳步往回走。
站在原地，望向赤裸高楼说：“以前也住过这样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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