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林中孤零房屋亮起灯。两地警方高层都指示必须周详部署,务求万无失,行动组织花不少时间。骆承文知道之所以有这个指示,是因为经过两地情报共享,警方判断视频中受害人生还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抓人优先级实质上已高于救人;而且这件跨越两地案件,性质实在太特殊,与其求快,不如求稳。指示下达后,姚盼对骆承文低声说“抱歉”,骆承文摇摇头,说:“们都做该做事。”
时近夜晚十点,包围圈完成。漆黑树林里只能听见虫鸣。骆承文望见夜空中有两架无人机徐徐划过,这是最后次确认查
梁柱,当即昏迷过去。当他转醒时候,四围只剩下寂静和漆黑,房间门已经打不开。手机也在水泥墙深处失去信号。
到白天,明亮阳光洒满剧场,然后穿越深深水池,留下缕光从圆圆玻璃窗透进来,房间从黑色变成灰色。万有光用眼睛追着那缕光,向外界瞭望,看见数不尽熟悉鱼和人。他也用耳朵听见微弱而又洪大欢呼和尖叫。
他在那个只能缩身而居房间里每天瞭望和倾听,有时也拍打窗户,自言自语,共待三天。有时他明明觉得有许多人望见他,像观戏样指着他看,但事实上人们看根本不是他。他每天看见碧波荡漾广阔海水,口中干渴不已。
三天后傍晚,个下水训练女演员偶然潜游到瞭望口旁边,终于看见里头那个奄奄息人。救援队花整整晚凿开半干透水泥,发现房间门被封三分之二,如果完全密封,困在里面人可能活不过半天。尽管如此,数天不吃不喝,已经让他命悬线。
万有光被救出来以后,由于严重脱水引发肾脏损伤和神经系统并发症,时常头疼发狂,出院以后仍需要长期服用药物。乐园赔他笔钱,同时把他解雇。其后他来到本市谋生。
当这段经历被披露以后,警察都知道他们找对人。
后来,更进步核查到病历报告发过来,上面写着:慢性肾衰竭四期,存在性功能障碍。骆承文叹口气,对姚盼说:“你说得对,犯罪嫌疑人对囚困和缺水有扭曲情结,而身体缺陷则让他对女性怀有恨意,他把自己受过罪加诸受害人身上。”
骆承文举起手,停隔秒后,朝前方灰色房屋骤然落下。
锁定犯罪嫌疑人身份后,目标地也得到确定。
本市警方查到万有光在郊外买套旧农房,占地二百平米,地面两层楼,下面带等大地窖。周边都是荒林,但水电、网络能通。技术刑警薄文星联合网警核查网络基站,发现网段和犯罪视频上挂路径吻合。本地警员拿着万有光照片进行周边查访,村头杂货店老板点头说,这个人下午还来买过东西,就住在那间旧屋里;香港警方则把照片给二手船老板看,后者撇嘴看眼就别过头说“没错,就是他买船”。至此,人和地点都已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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