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表上不是写着，1点半有
班车
吗？”
“没开
。”她冷冷地说，又低头在打她毛线。
这“没开”
也改小，而且看来生意不好，惨淡经营样子。
是从三门峡乘火车来到西安。这回来西安，只是路过转车，下个目地是西安以西扶风和法门寺。第二天早，便在火车站对面长途汽车站，搭辆班车到扶风。这车站售票，已经电脑化。车票上打印出来中文字体，还不错。11点多抵达时，发现扶风真是个小镇，没有几条大街。投宿在扶风饭店，准备在这个小镇度过安宁天。
午饭后，乘辆小面包车，到法门寺去。自从佛骨舍利和大批唐代文物在这里出土后，法门这小村，夜之间成个热门旅游点。大街上尽是餐厅、宾馆和手工艺品店。
李唐王室当年迎佛骨，害得韩愈写那篇《论佛骨表》，被贬到潮州去。千多年后重读此文，觉得韩愈论点，即使以20世纪90年代言论标准来看，还是很大胆，敢说出他心中真话，大勇可嘉。然而，如今在法门寺博物馆中展出佛骨，只是个“影骨”，个玉质代用品，并非真正焚化后指骨头。真正佛骨，听说太“神圣宝贵”，不可展出。
下午，在扶风街头闲逛。扶风附近便是周人祖先发源地岐山。这里到处可见种小吃“擀面皮”，竟都标榜是岐山，给人无限温馨历史联想。晶莹凉面，淋上麻酸辣各种酱料，再标上岐山两字，便仿佛是周人祖先始创似。也在个路边摊尝碗。岐山擀面皮似乎是最道地。后来在西安、凤翔、平凉等地见到擀面皮，也都标榜是岐山正宗。
四
从前在研究所初习唐史时，初唐史料是平日常常要翻查。唐代虽号称在公元618年立国，可是刚刚开始那六七年，还有不少血腥重大内战，是段极之混乱历史。记得，初唐史料在描述唐初这些战事时，经常提到某某将领，因为战败，或者其他什
原因，便“远走平凉”。不知怎，“远走平凉”这四个字，从此直给很深刻印象。平凉仿佛成个避风港，“远走平凉”便没事。
如今，平凉还是个活生生地名，位于甘肃六盘山东面。再往西北走，便进入荒凉六盘山区里固原，唐代原州。那儿回民众多，现在已经属于宁夏回族自治区。从平凉往东走，便是“泾渭分明”泾水发源地泾川，以及有名北石窟寺所在地西峰。其实，在唐代，这几个地方全属于关内道，现在却分属甘肃宁夏，甚至脱离陕西省。
也是被迫“远走平凉”。那天在扶风游过法门寺后，按照原定行程，本该去凤翔，再转车到深山里麟游，去寻访唐代通名碑——欧阳询写《九成宫醴泉铭》碑。没想到，在凤翔汽车站买票时，那名女售票员竟跟说：
“没车去麟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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