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想起这两句诗,当然是因为咸阳这地名。在研究所念书那几年,虽然专攻是唐史,可是由于唐代跟北朝渊源很深,也留意起北朝文史来。庾子山《哀江南赋》,正是那时代很出色首长诗。
这首诗用典故都很艰深,颇不易解。“咸阳布衣,非独思归王子”这两句,表面上意思倒不难懂,大意是说咸阳城中,想回到南方去,不单只是王子,还包括寻常布衣。子山是把自己比成布衣。
至于这两句诗背后更深含意,就比较不易解。幸好,史学大师陈寅恪写过篇专文讨论这两句,叫《读〈哀江南赋〉》,为们解开不少典故。
在美国那几年,经常有美国人在西亚被扣留作人质。每次在电视上见到这类新闻,总在想,扣押作人质事其实并
水井。目前,这口井建有井亭保护,属于麟游县文化馆管理。但来时,已是黄昏夕暮,井亭大门深锁着。只能从大门门缝,往里窥看,仿佛在窥探堂奥之美。
《九成宫醴泉铭》碑,经过千多年拓印,如今只剩下薄薄层字。
这口唐井让后人得以窥见当年九成宫华美面。
这口唐井,确十分罕见。它深埋在地下好几米地方,直没有受到人为破坏,保存得极为完美,连井台上方形素面石板和长方形石条,都还是唐代遗物。如今,它悄悄地躺在那儿,那完好如新,竟好像是千多年前,名唐代宫女刚打完水离开不久样子。从门缝中窥看着,觉得自己仿佛窥见唐代宫廷个秘密。
六
又回到西安,准备搭飞机到广州,再转火车回香港,结束今夏此行。
这次在湖北、河南、山东、河北、山西、陕西、甘肃和宁夏行走个多月,在路上耽误好几天,行程已经远远超出原先定下。得赶紧赶回香港,踏上人生旅程另段。
从麟游乘长途汽车回到西安当天中午,下车,先到站外家小食店,吃过大碗热腾腾羊肉泡馍后,再赶到西稍门民航局售票处去买机票。不料,机票紧张,最快也得四天后才有机位回广州。于是又被逼在西安多留三天。
但也幸好如此,好像无端端地捡到三天“免费”时光。终于把西安好几个从前未去地方,都去游趟,比如乐游原上青龙寺遗址,以及骊山下刚复原不久杨贵妃和唐玄宗洗澡池。七月仲夏,西安笼罩在片暑热之中。走在街头,心里却是出奇闲静,而且还经常兴起种难言兴奋。方面,就要结束这段旅程回家;但另方面,也知道,这段旅程结束,其实是另个旅程开始。
那年夏天,西安机场正巧刚从西稍门外,迁移到市郊遥远咸阳。大清早,天还漆黑片。乘搭民航局班车前往机场途中,庾子山《哀江南赋》中结尾两句,“咸阳布衣,非独思归王子”,蓦然又跳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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