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八月底,秋天快到时候,终于动身到西安去。仲夏,从汕头乘大船回到香港后,便在殷切等待秋天来临,等天凉,到西北和西北大漠去。这回,方才是此行最重要段旅程。
准备进入中国内地后,从广州乘搭两天两夜火车,先到西安去。然后,再从西安乘火车,沿着河西走廊,到酒泉和敦煌。游过莫高窟后,到远在新疆吐鲁番和天山以外乌鲁木齐。从那里,将再乘坐两天两夜火车,返回兰州。接着,再沿着黄河流向往北,到唐肃宗即位灵武,即今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那儿,就是杜诗所说“五城何迢迢”起点。
当然,要亲身体会“五城何迢迢”滋味,更是非坐火车不可。银川过后,贺兰山就将在火车左边窗口出现。火车将在唐代丰州,如今五原附近,和黄河样做个巨大、几乎九十度大转弯,往东直奔向呼和浩特去。那附近武川,就是知名北魏六镇之遗址,也是唐代许多大将军,包括它开国主李渊,出身培训地方。会途经那儿到内蒙古大草原去。
从草原回来后,又将继续乘火车到大同。那里便是北魏迁都洛阳、彻底汉化之前国都——平城。从大同,才上北京去。从北京再往太原,李渊起兵推翻隋朝地方。最后,到洛阳,唐代东都,《洛阳伽蓝记》洛阳。
选择这些地点,正因为这都是唐代军队在千多年前最活跃地方。他们曾经在这些地方驻守、屯田、作战,流血流汗。想追随他们脚步,个人去走回。仔细计算过,全部旅程,如果全以火车来完成话,约莫万千三百公里,也就是两万两千华里,正好等于走两回“万里路”。
在等待秋凉出发空当中,对第次内地“暖身行”,做个全盘检讨,想看看哪些地方要“改进”,哪些地方得注意,以便为第二次内地行,做好充分准备。毕竟,西安即唐代京城长安,整个大西北又是唐代边防重镇。这个念唐代文史,不禁也有些紧张起来。
首先,想必须“改进”,便是旅行衣着。第次回去,穿是在香港家百货公司买普通短袖上衣,和条在洋服店裁长裤。但因为在广州开往长沙火车上,被那位长沙经理认出上衣外国牌子,和长裤来源,才惊觉自己穿得“好”,和周围风景不配,决心“改善”。
所以,回到香港后,准备秋天第二次旅程时,做第件事,便是到家国货公司,买两件内地出品短袖上衣。内地外销到香港地区这些成衣,向来以“式样老土、价格便宜”见称。香港般爱时髦年轻小伙子,是不穿。穿人,恐怕都是上年龄中、老年人,或者那些反洋派、“热爱祖国”人士。可是,发现,这种国产成衣,正好非常适合穿到内地去旅行。那样,不但很能和周围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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