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结束时分,天色暗淡,车站空无人。咖啡店里灯光还没亮起来。迪安坐在外面张铁桌子旁边。安-玛丽几乎独自人,沿着从广场延伸出来、两旁栽着成行树木那条街道往下走去。她拐过街角。你几乎能听到她脚步声。鸽子从她身边匆忙飞走,不确定要往哪儿去,然后折回来,盘旋番,最后突然展开费力拍动翅膀,冲上天空。鸽子飞走后,街道又回归寂静,那种寂静只有医院才会有。
很奇怪,怎就开始留意起那些当时对来说毫无意义风格和主题来。再次重温这场邂逅诸多碎片,触摸着它们,把它们翻转过来时候,感觉自己获得某些顿悟。比如在火车站相会。从来没有真正把它当回事。但是,随后,想起迪安,第次辍学后,花六个月时间旅行,开车去趟墨西哥,然后又继续北上加利福尼亚,那个传说中神奇海岸。想起他人生那个重要象征符号,在眼前再闪现,黄昏时分它从树木后面现身,灯光飘出来,黑色身形沿着公路飞驰,那辆巨大幽灵般汽车,常在村镇里出没,轮胎已经磨旧,轮子上镀铬开始出现锈斑。那多旅行以及有关旅行暗示——现在发现,他总是置身于不断流动、转瞬即逝、最终被夺走生活中。对他整个外在状态,看法已经完全不同。他与事物短暂易逝紧密相连。他至少已经领会个伟大法则。
她顺着人行道走过来跟他会合,宽松裤之上套件廉价金属色上衣。看着像个流浪者。迪安很喜欢。她坐下来,说句什,句消音话,他点点头。这时那个穿着件脏兮兮白色外套服务员出现。
辆绿色奥兹莫比尔车围绕战神广场转悠,里面坐着几个黑人士兵。他们戴着太阳镜。血管突突直跳。他们极其缓慢地开过去时,看得到他们谁都不说话,全都克制着。他们会认出,对此忽然很确定。不敢看他们。那个黑人情人找她好几个月,现在终于来。那辆车打算在咖啡店对面街上停住,从车里出来三个人,懒洋洋地关上门。第四个人留在车后座上没动。思绪飞驰起来。是他吗?要把她交到此人手中吗?迪安在推搡着什人。椅子间发生场混战。
当然,这事不会发生。他们复仇,他们刻意慢行,所有这些都是虚构出来。相反,他们其实绕着广场不停地兜圈子。看到他们把车停在方位指示牌附近看上面东西,后来又继续赶路,朝第戎方向驶去,冷静下来。
黑暗已经降临,他们在黑暗芬芳中漫步。他们来到她住那条街。水果店里灯还亮着。科西嘉人在喝酒。他们穿着汗衫坐在那里,身子半埋在柳条箱中间,前后传递着葡萄酒瓶。地板上铺着报纸。你可以听到他们大笑声。只猫从门里溜出去。
“他们人挺好,”安-玛丽说,“上楼梯时常常遇到他们。他们总是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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