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戴着那副衣冠禽兽样眼镜,大概就是因为眼睛太会说话,不得不遮下,嘴上虽然沉默,可是眼睛里却好像有千言万语,专注地看着江晓媛。
他这下突兀沉默,让江晓媛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他眼,正好狭路相逢祁连幽深内敛目光。
祁连站在工作室落地窗前,背对着光,只手插在兜里,整个人都仿佛镶圈金光,身上被江晓媛装得圈大大小小饰品夸张地流过尖锐光。
江晓媛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什?”
祁连:“你……”
祁连险些让僵直关节绊个大马趴。
他感觉用不多少,自己就要沦落到“三月兔”和“帽子先生”。
祁连:“你还想回去吗?是说如果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江晓媛愣下——如果可以不用付出代价就回去,她愿意吗?
当然是愿意吧,现在回想起来,她生活是多马平川啊,有财富铺路,她但凡想做点什,没有不成功。
坊间有种迷信,认为有些话是不能说,譬如说自己从来不生病人,马上就会感冒,说自己从来不丢东西人,第二天出门就被人偷手机。
好像有只看不见手,平时如影随形藏在人们生活中,随时等着扑上来扇人个大耳光。
这边工作室合约马上要到期,蒋博待两天就要走,江晓媛要留下等交接房子,拿回押金。
大早送走前往机场蒋老师,江晓媛开始盘点起工作室财务,把能寄走都打包,自己依然只是简简单单几件衣服,点微不足道行李,还有她行李箱。
祁连在边木头桩子样戳着——他坐不下去,自从江晓媛决定复赛用男模开始,除每天琢磨她方案,就是拿祁连这个现成帅哥开涮,今天是蒸汽朋克,江晓媛在他腿上缠大堆不知什东西,现在膝盖打不弯。
他刚开口,江晓媛电话就突兀地响起来。
祁连:“……”
他尴尬地摸摸鼻子,对江晓媛摆摆手:“你先接电话。
祁连虽然也能勉强算是个富二代,自己也小有产业,但是这多年志不在此,赚点钱完全是撞大运,谈不上有什特别厚实财富积累,勉强能让他们把工作室开起来而已。
他们还是紧巴巴,还是像草根样柔弱无依。
“不太想。”江晓媛忽然说。
祁连吃惊:“为什?”
“因为那边没有你啊祁总。”江晓媛说这话时候语调十分轻松随便,然而头却不由自主地低下去,因此没看见祁连忽然明亮起来眼睛。
江晓媛忽然问:“你说那个病毒是不是已经死?”
祁连张嘴有点困难:“很久没有骚扰你?这玩意什时候能脱?”
“从他发现骚扰也没用时候,就没再骚扰过。”江晓媛把准备变卖废旧杂志捆成摞,“脱吧!”
祁连如蒙大赦地松口气。
江晓媛:“明天咱们试试做个‘胡桃夹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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