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里人’,无所有。”他想,“再分给些勇气吧,小姑娘。”
然后他仔仔细细地把短信与通话记录全部删除。
蒋博:“哦,你不行是吧?”
根据蒋博经验,这句话就像句咒语,对付江晓媛百试百灵。
果然,电话那边沉默会,江晓媛说:“好吧,明天去问问。”
“哦还有,”蒋博双臂抱在胸前,他脸上笑容逐渐黯下去,宽边帽檐下露出个浅浅自嘲,“最近不要往这个手机上打电话发短信,明天用新号码联系你,记得?”
江晓媛敏感地问:“出什事?有人威胁你?”
人无法理解想法——“为什那边那宽路不走,你要来这边撞?旁边就是大马路,没站稳就会趔趄过去,说不定就会被车撞,说不定就会死,因此你这个人肯定是故意要害死”。
基于这种想法,她会瞬间爆发出别人无法理解愤怒和仇恨。
可怕是,日常生活中小小摩擦和口角那多,谁也不知道她会把哪些事歪曲成“你要害死”结论。
傍晚天并不冷,甚至是闷热,但蒋博还是竖起他上衣领子,斜阳把他影子拖得又细又长,他双手放在裤兜里,忽然停下脚步,原地审视着自己孱弱影子。
多年之后,他变成别人眼里孤高又才华横溢蒋老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心里那个懦弱又充满恐惧小男孩还住在他心里,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反抗,还是没有足够勇气。
蒋博平静地说:“妈到现在都不同意做这行,打算暂时瞒着她,她有时会翻手机。”
江晓媛“哦”声,过会,她诚恳地说:“不同意你就再好好跟家里人说说,次说不通就多说几次,都是好意,肯定可以互相交流。”
蒋博:“少废话,用你教?跪安吧。”
江晓媛被他狗咬吕洞宾行为气得要命,愤然挂断电话。
“家里人。”蒋博低声重复遍江晓媛说法,随后冷笑下。
蒋博站在路边给江晓媛发条短信:“伯爵公寓B座10层1002号,到他们对面中介取钥匙,带身份证,你可以随时搬进来住,工作室地点落定以后,你就去工商局办营业执照,尽快做完前期工作。”
条短信发完,江晓媛电话飞快地打回来。
江晓媛哀嚎:“什啊蒋老师?蒋老板!你没告诉过还要办执照啊!执照又是什鬼?连工商局大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再说应该去哪个工商局?区还是市还是省,带钱吗?带多少?”
蒋博:“哪知道?你多跑几趟问问,跑错地方也没事,他们肯定告诉你应该去哪。”
江晓媛疯:“太不靠谱,个艺术工作者,对这些事完全没概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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