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舟:“然后认识堆乱七八糟人,被他们忽悠到这里,进个传销窝点——陈‘诺亚’什艺名都是那时候起……你别听祁连瞎掰,没拜过坐莲花台耶稣大士。”
江晓媛:“……”
陈方舟晃晃杯子,把剩下奶茶口闷进去:“那时候还没开始严打,传销组织比现在猖獗多,进去就出不来,跟黑社会似,还打死过人。好不容易给家里人传信,家里四处托人找,又想起祁连他妈原来是同乡,托到她那里,她当时不在国内,老祁很够意思,他自己把捞出来。”
江晓媛听得愣愣:“怎捞?”
陈方舟看她眼。
时间”对于陈方舟来说,是没有意义,因为无从度量,无从升值,没有用。
两个人都意识到交流障碍,忽然同闭嘴。
好会,江晓媛才斩钉截铁地说:“反正不会后悔。”
陈方舟目光落在杯面上,就在江晓媛以为他生气不吭声时候,他忽然静静地说:“你知道怎跟祁连混熟吗?”
江晓媛:“……小学同学?”
江晓媛蓦地想起祁记者被人砍刀踩不下刹车事,连忙点头:“哦,大概明白。”
“那之后就改名叫陈方舟。不是因为这个名好听,洋气,是留着提醒自己——有多大肚子吃多大碗饭,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踏踏实实做人做事最重要——好,把黑历史都倒给你,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江晓媛感觉他说得很有道理,回去掂量宿,第二天正式辞职。
她三下五除二地交接工作,把自己这半年走狗屎运积累两个客户转给莉莉,然后在陈方舟“你鬼迷心窍”呐喊中,干净利落地收拾自己行李。
江晓媛将自己从二手书店买回来那堆破烂捆捆,接茬卖给二手书店,然后将“没脸祖师爷”恭恭敬敬地送回店里,她自己
陈方舟:“他小时候父母有阵子出国,没时间管他,把他送到老家亲戚家,他在们那学校里总共待不到俩月,期中都没考试就走,再说们俩根本不是个班,互相都没说过话。”
“十来岁时候,看好多乱七八糟闲书,脑子很热,总感觉自己可能是个厉害人物,不应该屈居学校这个小小弹丸之地,还整天考不及格要写检查。”陈方舟自嘲地笑,“所以就跑,跑到个沿海城市,干几个月小工……当时不够岁数嘛,正经地方没人敢要,要都是那种招童工,你懂,不是什好地方。”
江晓媛点点头,认为陈方舟可能是被青春期畸形生活经历耽误,后来也没能长起个子。
“就像啊,怎能直在黑工厂当童工呢?”陈方舟声音半卡在嗓子里,轻飘飘,不着力,像是片筋疲力尽羽毛,含着说不出沙哑与毛躁质感,他轻轻地说,“不是办大事人吗?”
江晓媛:“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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