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累得像狗样,就为活成陈方舟那样吗?
江晓媛抬起头看着镜子里完全素颜脸,心想:“如果是灯塔助理在这里,会怎办呢?”
她呆立片刻,想起那个少年运动员,身体里金手指好像又发挥作用,渐渐地把她迷茫混乱心绪稳定下来,这平静,她发现自己连思路都清晰不少。
“得先谋生,”她飞快地洗手,涂好味道难闻甘油,“先干好现在事,然后尽快……就限定在两个月之内吧,找个未来方向,不可能直干这个。”
她必须要马上安顿下来,祁连那边、原江晓媛亲朋好友那边还不知该怎应付,她还打算抽时间去趟医院,看看章大姐他们,但愿章甜能想起还钱来。
,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
她这帮同事们中,年纪最大也不过只有三十来岁,小甚至还未成年,从店长到洗头妹,没有个念完中学,这些孩子大多来自乡村,都是年纪轻轻就孤身外出打拼,没有技术,智力水平也不怎样,像把飘萍,三五年就来又去,流水样,他们想在消费高房价高城里站住脚跟,简直就是不可能。
江晓媛在“没有技术”和“智力水平不怎样”这两点上,与周围人是有共通之处,但她毕竟是不同。
想法、观念、爱好……甚至看似无关紧要细小生活习惯,都注定她难以和同事们打成片。
轮到考核那天,江晓媛口气洗十几个同事头,洗完手指已经打不过弯来,指肚也被泡得泛白。陈方舟让她先去洗手,又给她小瓶甘油,嘱咐说:“这个要记得经常抹,天就要冷,过年前是们旺季,手不能长冻疮。”
还有那多事呢,这样想着,江晓媛挺直腰杆,步履坚定地出去迎接她考核结果。
她把店里塑料模特都摸秃毛,自认已经非常努力,对结果并不担心。江晓媛本想着,哪怕不全票通过,百分之八十好评起码该
江晓媛疲惫地动动嘴角,言不发地接过来去洗手间。
她没有先开水龙头,而是将两只手撑在洗脸池上,深深地低下头,下巴几乎顶在胸口上,江晓媛缓缓地吐出口气,忽然匪夷所思地想:“居然会来干这个。”
陈方舟花十多年时间才混到如今地步,江晓媛想不出他吃过多少苦,私下里又有多努力,可那又怎样呢?
陈老板这努力,如今还是个背屁股贷款城市贫民,连辆中档家用轿车都买不起。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穷鬼——而通过别人给他介绍对象水平来看,他可能还是个不怎有尊严穷鬼。
店里小姑娘小伙子都拿他当榜样和目标,可在江晓媛看来,陈方舟又穷又矮,再过上几年,他脑门上还要再加个“老”字,作为个男人,这辈子基本上没什好期待,江晓媛都替他绝望,完全想不通陈老板天到晚到底有什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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