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杏子。”
“知道,可是还得再拔点。”
“别管,多长几根草怕什,又不会死。”
话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失言,惊得出身冷汗。
杏子吐口气,捶着腰站起来。
可是到这个岁数,光是从头到尾读遍报纸,眼睛就累得不行,再怎想睡懒觉,也会在六点前自然醒来。而且,他也不想尝试新事物。
他知道,年轻时梦想如果不马上实现,过后心情和体力都会跟不上。更何况,自己身边环境也会发生改变。而现在他也顾不上自己,要加倍重视他与杏子相处时间。
廉太郎戴上眼镜,看向读到半投稿栏。那是个六十岁女性文章,标题为《朋友大于丈夫》。
文章写道,她跟退休丈夫去趟温泉,全程痛苦不堪。那个丈夫整天油瓶倒也不知道扶,收拾行李事情全部推给她,到达旅馆后开口就是“给倒茶”,泡澡时还要替他找好干净内裤,就这伺候路。丈夫号称要走遍百个著名温泉,可她觉得既然要去,倒不如跟知心女性朋友起去。因为她们都能照顾好自己。
读到最后,廉太郎不禁感到困惑。他又读遍,还是不明白投稿者意思。到底哪里痛苦?
来她不是没听见。
“哦!漂亮!过去!”
二局下半,广岛打出记适时安达[13],送跑垒员回到本垒得分。
这羞耻话,他哪里说得两次。廉太郎兴高采烈地握紧拳头,感谢“们鲤鱼队”绝妙时机。
二
“那倒也是。”
她用脖子上毛巾擦把汗,对
住旅馆不用打扫做饭,也不用收拾碗筷,这还不够她放松吗?收拾行李泡茶这点小事,做做也没什吧?反正旅行钱都来自丈夫退休金呀。
女人整天只知道追求表面上平等。
他扔下报纸,转头看着外面庭院。家里院子虽小,却得到精心打理。杏子正戴着宽檐帽在外面拔草,想趁阳光变强烈前把活干完。夏天野草三天就能长得老高,特别不好应付。
“好,随便弄弄就行。”
他隔着纱门喊声。身为病人应该休息,可杏子早上就没停过。
窗户大敞着,却没有丝风,反倒让蝉鸣吵得人心烦意乱。才早上七点,气温已经高得让人难以忍受。
早晚只要开窗还能勉强度过,白天则不开空调不行,否则老年夫妇在家中中暑死亡消息就要登上第二天早上报纸。
额头上泛起阵汗水。廉太郎摘掉老花镜,揉揉眼角。
这几天压根不像盂兰盆节长假。想到自己今后再也用不到所谓放假概念,他就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多年来,工作日和休息日直是他生活中毋庸置疑两种模式。
现在没有两种模式限制,按理说他应该非常自由。他可以口气读完世界推理名著全集,可以每天睡八个小时,还可以拎起钓竿独自旅行。这些都是他工作时不得不放弃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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