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时间还会从他身边夺走杏子。
看到“余生”二字时,廉太郎感到脊背生寒。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深刻意识到现在这样不行。
他无法替杏子重燃生命烛火,但至少可以陪伴她、支撑她对抗病魔。
家里只有他个人,考虑时间十分充分。于是,廉太郎做出决定。
他换好工服,关上储物柜。彼时人们已经不再关注廉太郎。
让这多人受惊,他固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义务做解释。就让他们觉得自己终于败给炎热有何不可?
廉太郎自己也很难说清,为何突然不再穿西装。
衬衫用完不过是个契机。他穿西装上班本来就是为瞒过妻子眼睛。可是他真正想欺瞒,也许是自己。
还能工作。还是公司需要人才。如此纠结于现役时期价值观,最后能得到什呢?
从未出现过疑问,如今却像石灰般紧紧吸附在心中,甩也甩不掉。
。”
他路上跟人打着招呼,走进工厂。每个人见到廉太郎都会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开叉车生产准备员差点弄掉货物。
原本吵吵闹闹更衣间也瞬间陷入静寂。声浪分为二,廉太郎好似摩西般走向自己储物柜,开始换衣服。
他今早出门时,还觉得没有外套和领带舒服不少,可是来到这里,身上POLO衫已经浸透汗水。打底汗衫黏在皮肤上,他正忙着后悔没有带干净衣服来,却被人拍下赤裸肩膀。
“早上好。您今天这是怎?好休闲啊。”
新田也戴好口罩,正要走向粘尘滚轮区域。员工们对廉太郎兴
他想到春日部车站门口那位穿西装老人。他可能早年丧妻,跟女儿或儿媳家同住。廉太郎度把他当成盟友,并且在得知他患有认知障碍后,又对他亲近几分。
因为廉太郎也跟他样,直活在过去记忆中。领导团队获得成果,受到部下敬仰。他始终无法抛下以前那个之濑廉太郎。可是,已经没有人要求他那样努力。
那天,那位仁兄就像个遭到捕获外星人,被左右“挟持”着离开。在廉太郎心中,他背影胜过千言万语。
什时候变成这样?除工作被认可快乐,还有其他快乐吗?
镜中那个生气勃勃、充满自信男人早已消失无踪。现在他皱纹多,头发少,饱满颊肉消瘦下来,只剩下颧骨依旧坚挺。那已经是年近七十之濑廉太郎。时间抛下廉太郎心中火焰,坚定而冷漠地不断前行。
是厂长新田。其他员工也都看着他,跟旁边同事嘀嘀咕咕。想必新田是代表所有人过来确认情况。
“嗯,天气太热。”
“是啊,天气是挺热。”
廉太郎调到工厂整整四年,经历过不少比今天还热日子。新田这句话说得很含糊,似乎难以释怀。看来这些人都很爱琢磨别人事情。
这也证明,廉太郎穿西装上班有多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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