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闲像是刚从梦中惊醒过来
般，本能地抬手摸
下眼角，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哭。
他四下里看看，喃喃道：“
手机呢……”
方樾拿给他。
池小闲匆匆点进Rome，看到张文声三分钟之前给他发来
大段消息，显然是已经提前编辑好。
消息里面把刚才在电话里提到处理伤口细节和感染后生理反应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
“妈说出生时候体重很轻，就取个小字，剩下闲本来是贤明贤，结果登记时搞错，不知怎
就变成休闲闲。”
“贤明贤，气质跟你也太不搭。”张文声啧啧两声。
“你知道节能主义？”[注1]
“环保领域词汇？”
“不，是自己发明人生哲学。”池小闲认真道，“人生精力和体力都是有限，总量有限，每天配额也有限，所以能节省力气就节省，不要把简单东西复杂化，不要无意义地卷，凡事达到及格线维持正常运转就行，对于令人不那心情愉快事情，除非维持必要生命体征需要，否则绝不消耗精力。”[注2]
池小闲失魂落魄地站在窗子边，久久没缓过神来。
他回忆起些跟张文声有关零零碎碎往事。
刚入学时候，他看张文声高高壮壮，干什事情都风风火火，于是果断把这人排除出能合得来范围。然后他选择个人呆在角落长蘑菇，不上课时候就戴耳机听音乐、玩游戏或睡大觉。
但张文声偏偏看不惯他活在自己世界里样子，上课喊着他，吃饭喊着他。渐渐，池小闲就点点进入张文声世界，觉得这人也并非跟他完全不同频率。
张文声看似粗狂，实则细心，悄无声色地观察池小闲，然后精准地给出评价：“你这不叫内向，你其实是懒。懒得认识别人，懒得建立新关系，有时候还懒得说话。”
张文声这人有个习惯，就是重要事情会在电话里说遍，再用文字记录遍。
池小闲把手机递给方樾，方樾很认真地看遍，“这些很宝贵，是非常有用信息。”
“嗯。他叮嘱定要让你这个生物学霸看看。”
池小闲放下手机，起身：“去洗把脸。”
手机屏保这时亮
“你可真行。”张文声拱拱手，“第次见过把懒说得如此学术。”
……
回忆潮水般涌来，池小闲恍惚地坐着，半天眼睫都不眨下。
方樾去检查窗外情况后，言不发地关上窗户。他很轻地拍下池小闲肩膀，欲言又止：“你……”
安慰人实在不是方樾擅长事情。
池小闲咂摸会儿，觉得他说有八分对，于是懒洋洋地哼唧声表示赞许。
“你人生哲学是什，池小闲？”
池小闲打个呵欠，懒洋洋道：“你再重复遍名字就知道。”
“……可真有你。”
“早就想问，你这名字好奇怪，爸妈为什要给你起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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